“就算是当日驸马未向父皇上书,本公主也一样会请旨下嫁驸马的。”李云萝低语道。

对方一愣,刚想细问,就瞧见绿屏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公主,不好了。”

二人一惊,狄国大军不是已经退了吗,还有什么事情:“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绿屏喘了一大口气,见辛君衍在侧,犹豫了片刻,才接着道:“七公子,七公子落水了……”

二人闻言都是脑子一嗡:“什么,七公子落水了,还不快派人去找。”

“已经派人去找寻了,但是还没有踪迹……”

这周牧去了定王调兵,七公子替代他守在峡口的位置修筑堤坝,七公子落水,莫不是河堤决口了:“七公子为何会落水?”

“河堤又决口了,东越的河工,也被冲走了不少……”

果然是如此,这河堤已经增派了人手,这怎么会突然又决堤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增派了人手吗,为何还会如此?”

绿屏还没说完,一旁的辛君衍已经飞奔着出了房门,主仆二人也顾不上多想,赶紧紧随其后。

虽然雨已经没有前几日那般猛烈,但是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待众人奔至七公子落水的峡口之时,才知道事情远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东越的河工修筑堤坝的时候,忽然有洪水从拐角处涌出,众人躲闪不及,当时在峡口处的河工几乎都被冲走,死伤过半,新修的堤坝也被瞬间冲垮。

见到二人奔了过来,大家一下子围了过来。

辛君衍匆忙环顾众人,河堤果然已经垮塌,波涛汹涌的河水里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轻舟,一批闻讯而来的军士正在打捞落水的河工。

侥幸逃生的河工正俯在河堤旁边呼天抢地,痛哭流涕,简直是乱成一团。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垮塌。”辛君衍脸带怒气。

一旁惊魂未定的守军忙上前:“世子,这河堤本来是修筑的好好的,可是没想到突然就垮塌了。”

“不可能,怎么会突然垮塌,没查探原因吗。”辛君衍怒道。

莫宛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因为修筑河堤的米糠被他们换掉了。”

此话一出,李云萝大惊,这怎么可能,这周牧一向做事谨慎,怎么会出现如此纰漏。来不及多想,李云萝快步奔到旁边堆的袋子查看,果然瞧见米糠寥寥无几,袋子里已经尽是黄沙。

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旁边痛苦的河工:“你们这些时日就是用这袋子里头的泥沙在修筑堤坝。”

“都是你们送过来的东西,我们还能用什么。”对方挣脱开李云萝的手。

“不可能。”李云萝摇头,“虽然周牧未曾修筑过堤坝,但是他行事谨慎,断不会出现如此纰漏,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证据在前,公主殿下还说是误会。”莫宛冷哼一声,“我看公主殿下是想包庇自己人吧。”

“周将军如今不在这里,事情尚未明了,姑娘莫要胡言乱语。”李云萝早就忍耐对方很久了。

莫宛还想多言,就听见辛君衍道:“公主说的是,周将军行事谨慎,若是这里只有泥沙,他肯定会早已察觉。”

说完抽出随身的佩剑,将堆在旁边的袋子挨个挑开,果然瞧见里面的米糠各有不同。

“看来这批泥沙是有人做了手脚。”李云萝上前捧了起来,心惊胆战。

“修筑堤坝这么大的事情,谁人能在周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莫宛依旧是一副讥讽的模样。

李云萝捧着泥沙,脑子里纷乱一片,早已无心计较对方的冷嘲热讽。

目光落在滔滔蜿蜒的江水之上,心急如焚。

辛君衍脑子里思量片刻,一挥手道:“来人,把这些河工都先带回去。”

“辛君衍,你要干什么。”那些人满嘴冤枉,拼命挣扎,“我们要告诉凌王,你们东郡草菅人命。”

“把他的嘴堵上。”长枫冷哼一声。

“长枫,把这里的河工,守军,还是这些泥沙都带回去。”辛君衍站起身来,冷声对长枫吩咐道。

“是。”

“还有周将军。”莫宛见辛君衍准备离开,高声加了一句。

辛君衍止住脚步,微微侧脸,李云萝深吸了一口气:“莫宛姑娘说的不错,周牧的确是有嫌疑。”

长枫忙是一脸紧张的看向辛君衍,辛君衍微微攒了攒手心:“此处风大,护送公主殿下先回去。”

说完翻身上马,众人一愣,莫宛不屑的扫了李云萝一眼:“公主若是诚心,就该亲自把周将军绑到长枫这里。”

说完也是策马跟上了辛君衍。

“你……”绿屏见莫宛如此无礼,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云萝深吸了一口气,对长枫道:“将军放心,最迟明日一早,周将军自会回王府请罪。”

说完不等长枫说话,就转身而去。

长枫微微拱手。

“公主,如今堤坝垮塌,奴婢去打探过了,死伤过半,这些多半是东越的人,如今我们要想出应对之策才是。”绿屏赶上几步,提醒道。

“我知道。”李云萝点头,“这次堤坝垮塌十分蹊跷,泥沙肯定是被人更换过了,不过这件事情还要等周牧回来才能查清楚。”

“是。”绿屏也是一脸担心,看看左右,才压低声音道,“周将军离开之前,七公子前来驻守不过两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这边时不时的还有安康部的人过来查看,奴婢觉得垮塌的十分蹊跷。”

“你什么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这垮塌的事情若当真是东越人故意为之,那莫宛久在安康,区区泥沙她能瞧不出来?”

绿屏的话,让李云萝眉心一跳:“莫宛虽然对我不敬,可如此大事,会祸及东郡,她不似如此是非不分,莫要胡言乱语。”

“奴婢不是胡言乱语。”绿屏摇头,“奴婢只是猜测,这次东越人损失惨重,他们就算是的对东郡恼恨,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见李云萝只是凝眉,却不开口,绿屏又是道:“这些时日水涨的太快,也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