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见她眼看着就要掉眼泪,忙是道:“姑娘可千万不要生世子的气,奴婢瞧着世子今日虽然看似袒护南安公主,但还是替姑娘求情,可见心里还是有姑娘的。”

“真的。”莫宛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小玉肯定点头,“你想想,要是他不先呵斥姑娘,等那个公主生气了,那还得了。”

仔细想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莫宛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辛君衍的话,心里好受了些。

“你说的对,所以我还是要守好安康。”

此话一出,小玉楞了:“守好安康?姑娘是糊涂了吗,您此刻是孤女,无处可去,前去东郡王府不是应该的吗,太夫人一向疼您。”

“不行,我不收拾了东越那些人,不会离开安康的。”莫宛想起父兄的血海深仇,又是怒不可遏。

“东越那些人的仇,如今有那个公主在,如何报的了。”小玉虽然觉得她的话有理,可想起世子毕竟还是对公主言听计从,满脸担心。

“那又如何。”莫宛想起李云萝,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安康,我想做的事情,就凭她也拦得住?”

“姑娘方才不是说要听世子吩咐,难道……”小玉不解。

“师兄的话,我当然要听。”莫宛道,“不过,东越的人我也不会轻饶。”

……

看着流星带回的上官追的信,李云萝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东越凌王还算是个守信用的,这一下就调集来了八百人。”

“公主为了东越人,才把河水引至他处,有利于他,他们自然是要言而有信。”辛君衍从旁道。

李云萝看了辛君衍一眼,道:“也是,这一次修筑的河道,江道长亲自督导,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查看着眼前的地图,辛君衍点头:“江道长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公主这次将河水分流到河床之下,也是他思量着与其把这些水一部分引出去,一部分找个位置重聚一起,或可灌溉农田,或是以备干旱之用。”

“江道长思量周全。”李云萝佩服,又是想起他们沉船的事情,“这次你们沉船的位置附近,是否当真有很多石窟,你们藏身石窟之中。”

“公主也是从地图上瞧见的?”辛君衍笑道。

李云萝摇头:“我对这边不熟悉,就算是瞧见,也未必能想到这一层,这些都是上官追猜测的。”

“这位凌王果然厉害。”辛君衍点头,“这些石窟既然上官追已经探听到,可狄国人却不知情,我们藏身之中,狄国人竟然当真以为我们已经沉尸湖底,否则我们哪有机会穿过石窟,绕道他们背后,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如此,难怪这狄国这次对他下了死手,看来是与此有关了,上官追这次被追杀,倒是我们做了帮凶。”李云萝似乎明白了些许。

“这上官越也是作茧自缚。若非他为狄国马前卒,也不会事事都算在他的头上。”辛君衍叹息一句。

想起夹缝之中的憋屈,李云萝道:“东越和狄国本就矛盾重重,东越弱小,又被百越所弃,在加上这么多年对大成边地的侵扰,本就是四面楚歌,这回被我们杀个措手不及,无处出气,定然要算在东越头上,这不奇怪。”

见李云萝话里话外都对东越十分同情,辛君衍便是道:“公主能设身处地的为东越着想,自然是好,不过东越毕竟和我们交恶多年,许多事情,还是要多加提防。”

想起他放走了上官追,众人的激烈反应,李云萝坐直了身子:“那日为放走上官追,驸马也觉得是放虎归山?”

对方见李云萝正色看向他,辛君衍想了想,才笑道:“事情既然过去,公主也不必思量太多,若是公主之举,能使东南少一个敌人,更是好事。”

见对方在这里仔细措辞,李云萝嗔了他一眼:“驸马这分明是在糊弄我。”

“我岂敢糊弄公主。”辛君衍从身后搂住李云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成公主对东越以德报怨,这上官追今日不是投桃报李了吗。”

虽然心里明白辛君衍在找借口,但李云萝还是十分受用。

看着外面雷声渐大,辛君衍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工事,叮嘱了李云萝几句,便是亲自前往河堤。

绿屏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公主,打探到了。”

李云萝坐直了身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绿屏接着道:“这个莫宛自幼失母,又和驸马年龄相仿,所以,从小是在东郡王府长大的,她的武功兵法,都是东郡王亲自传授,她自幼悟性极高,剑法和兵法都是一点就通,据说当时学习的几位师兄弟,都不是她的对手。连太夫人都对她十分疼爱。”

“原来如此。”李云萝蹙紧了眉心,“怪不得这个莫宛不过是区区安康首领之女,在辛君衍和这些将军面前这般有威信。”

“还不止。”绿屏面色越发黯然,“这个莫宛当时在府邸的时候,还深得太夫人疼爱,十二岁回安康部落,开始随父兄征战,所向披靡,战功显赫,西康部又是东郡最为显赫的部落,整个东郡都认为,都以为……”

“都以为,她会是将来的世子妃?!”绿屏吞下的后半截,李云萝焉能猜不到。

见被她点破,绿屏也是无奈点头:“公主,此女我们都见识过了,虽然刁蛮,但是在驸马面前却又进退有度,在军中也颇有威势,我们日后可要小心提防了。”

李云萝回想前世,这个安康部落最后覆灭,可东郡王府重建安康之后,依旧由她驻守,的确是个威名赫赫的女将军,却不知道,原来她还是东郡王的得意门生,难怪东郡王府上下对她如此信任。

见李云萝只是垂眸看书,并不答话,绿屏就有些着急了,上前把书丢到一旁:“公主,奴婢的话,您到底有没有听到了,这个莫宛居心叵测,意在驸马,公主那样在意驸马,难道就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