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花子辰焉能瞧不出皇后的心思,皇后话音一落,他就开口拒绝了,“臣怕是要辜负皇后娘娘的美意了,臣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被他这般硬邦邦的拒绝,皇后自然心头恼火,但还未说出口,皇上便道:“也罢,婚姻大事,总归还是要自己喜欢才好,这个恩典朕给你留着,那日你带着心仪的姑娘前来,朕一定为你们赐婚。”

兴阳公主闻言顿时安定了下来。

满以为花子辰会叩头谢恩,没想到花子辰闻言抬眸道:“皇上,臣倒是的确有一件事情,想请上奏皇上,还希望皇上不要动怒。”

皇后狠狠的攒紧了拳头,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是要李云萝那个小妖精出头。

见他如此,皇上指着他又笑了:“你现在的样子才像原来的子辰,你说,朕恕你无罪。”

花子辰深吸了一口气,跪了下来:“臣奏请皇上取消贱籍!”

此话一出,大堂里面顿时鸦雀无声,皇上也是没想到这花子辰竟然在朝堂之上,说出这番话来:“子辰,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结果花子辰早有预料:“臣知道,只是这些贱籍既然身为大成的子民,日子却过的苦不堪言。”

“这些贱籍本就是大成的罪人,朕留他们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想要朕取消他们的贱籍,实在太过分了。”

周国公的那些爪牙们闻言不动声色的对望一眼,立刻站出身来附和:“皇上所言极是,这些罪人或是不肯归附大成的异族,或是谋反的罪人之后,岂能轻易说取消就取消。”

“贱籍是历朝历代固有的律法,岂能说改就改。”

福王当日的一个贱籍将军石冲见状也是站出人群:“启禀皇上,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这些贱籍的确是大臣的罪人,但是他们沦为贱籍,已经受到了惩罚,可是如今的制度却是世代如此,不得科考,练武,世世代代从事贱业,实在是太过严苛了。”

“石冲。”皇上怒火中烧的一指对方的脸,“大胆,朕待你不薄,今日你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你身为贱籍,因为立了战功,朕已经特赦你脱籍,你等竟然还不满足,简直可恶。”

“皇上,臣一直以来护卫边地,正是因为感念皇恩,今日斗胆一言,也是想要在皇上面前表面那些贱籍之人的心里话,还请皇上明鉴。”石冲也是跪了下来。

“你们,你们……”皇上伸手指着石冲和花子辰,说不出话来。

花子辰却是毫无惧色的接着道:“皇上,石将军说的是,臣和石将军昔日里都是贱籍,蒙换上特赦才得以脱籍,臣等感激不尽,但是正是因为曾身为贱籍,才深有体会,臣等祖上确有罪过,但已经历经数辈人,如今当是已经和其他子民无异了。”

“皇上,臣等虽然身为贱籍,但当年福王水师数站不捷,我等也不计前嫌,才转败为胜。”石冲也是叩首道。

周国公的旧部见状冷哼一声道:“巧言令色,这些贱籍制度大成由来已久,若是陡然取消责罚,那日后还有何人会在意谋反之罪,还请皇上莫要听信谗言。”

花子辰却道:“皇上,律法乃是为了约束百姓,而非压榨百姓,律法也是因时制宜,当时高祖皇帝时,大成边地不稳,为了尽早让四方番夷归附,高祖攻陷番夷之后,都是屠尽番夷百姓,可是到了先皇的时候,认为番夷既然归附,百姓当和大成子民一般无二,番夷百姓得以活命,西南,东南番夷护我大成边地几十年,从无二心,既然先帝可以更改高祖律法,皇上又为何不可。”

“花将军此言差矣,番邦和贱籍如何能一样?”周国公的人也是跪了下来,“番邦是已经归附大成的蛮夷,护卫的也是他们自己的故土,只是换了个主子而已,可是贱籍都是谋反和不肯归附之人,岂可相提并论?”

“二者是否一样,律法可否更改,刑部最是清楚不过,不知吴尚书可否为我等解惑?”花子辰目光转向刑部尚书的脸。

“这,这……”吴尚书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

“够了。”皇上从来没想过取消贱籍,贱籍里头多半是政敌,不臣之徒,如今大成才刚刚稳固,岂能松开这个口子,“贱籍的事情,容后再议。”

见他如此,花子辰知道今日贱籍的事情,无法达成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目光看向花子辰的方向:“子辰,你旧伤未愈,今日之言,朕只当你是胡言乱语,起来吧。”

皇后听到这个结果,心里松了一口气。

花子辰却是一咬牙顿首道:“敢问皇上,臣方才的恩典可还在?”

闻听此言,皇上刚刚按下的火气又是一下子窜了起来:“子辰,你……”

花子辰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见他目光坚定,皇上一甩袖子,强按下心头的怒火:“你说。”

“皇上既不肯取消贱籍,那臣愿用恩典换取宜州谷公子府侍卫小满脱离贱籍。”

早就知道这个花子辰不会就此甘心,果真是为了此事,竟然在宫宴上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事未如愿,竟然还用来军功来换取那个贱民脱籍。

皇上气的面色都变了。

皇后早就知道这个花子辰是个疯子,没想到这般疯狂,她岂能让他得逞,忙道:“子辰,皇上已经动怒,休要再多言,还不快退下。”

“还请皇上成全。”花子辰再次顿首。

“混账东西,滚,给朕滚出去。”皇上见他还这般执迷不悟,怒吼着一把掀翻了眼前的几案,众人吓的赶紧跪在地上。

眼前立刻就响起一片“皇上息怒。”的声音。

只有花子辰慢腾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竟径直的出了院门,却又倔强的跪在外面的石板地上。

见他一副不肯悔改的模样,皇上顿时是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花子辰,你……你既是要跪,就跪个够。”说完便是一甩袖子,怒火冲天的朝着门口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