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这是什么话?”李云萝跨过门槛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已经惊动了这些刺客,你此刻离开王府,王府也脱不开干系了。”

“公主,你……你不肯相帮也就罢了,何苦还要这般羞辱臣妇。”辛疏华一脸悲愤的看向李云萝。

李云萝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信笺,展开细看了几眼,道:“大姑娘只管安心住下就好,其余的事情,不必再做理会了。”

众人还在懵懂,辛君衍已经上前将二人搁开,扶着辛疏华的手道:“公主既说安心住下,便是不会不管此事的,大姐姐,您看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一旁的辛君泽也是赶紧打着圆场:“是,是,时辰不早了,祖母也是该回去歇息了。”

众人散开,李云萝才对东郡王道:“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待出了院子,东郡王才道:“公主殿下如此轻易答应下来,可是有什么良策了。”

“此事事关重大,岂有良策?”李云萝摇头。

对方闻言愕然:“这,这件事情可是关乎二位皇子,而且那荣王本就对我们东郡成见颇深,若是我们再参与此事,只怕东郡日后将再无宁日了啊。”

“难道王爷是打算硬下心肠将大姑娘赶出王府?”

将人赶出王府,这种事情,他自然是做不出,可如今也是骑虎难下。

见他也不吭声了,李云萝才道:“王爷,对我这位皇兄,我实在是太了解了,他一定会把被迫返回封地的事情,算到我们的头上,就算此刻我们将阖府上下的人头跪着给他献上,他也不会满足的。”

见东郡王面色骇然,李云萝目光转向远方,接着道:“所以,荣王和东郡王府,从来都是不能并存的。”

听李云萝这话,连一旁的辛君衍都是面色一变,传言李云萝和李城兄妹情深,可她的所做作为,似乎对李城仇怨深。

“公主的话,臣自会好好思量,既如此,那此事,容臣再细细思量。”东郡王反应过来,对李云萝拱手,叹息着转身离去。

……

荣王府,一大早,年过六旬的老太傅李晴就急匆匆的来到了院子。

李城正低头看手中的书册,抬头瞧见太傅阴沉的脸,赶紧迎了上去:“太傅,您来了。”

对方一脸怒容的看向李城:“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为何要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偏远的乘州啊。”

“自然记得。”李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避开父皇的目光,以退为进。”

见他还记得这些话,李太傅便是略松了口气,走上前来:“殿下既然记得,便不该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听说前几日,你又派人去了宜州,那可是定王殿下的封地,大成律法,无旨你是不能离开封地的。”

李城一脸的不屑一顾:“太傅大清早的急急赶过来,是为了此事啊,太傅莫不是忘记了,这李陌一落地就被父皇所弃,打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他连个母家都没有,朝中更是无人相识,本王就算是杀了他,又有何人会为了他去触父皇的霉头。”

见他这般张狂无度,李太傅只摇头:“殿下,你可不能如此犯糊涂啊,定王殿下的确是被皇上厌弃,可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只要有皇子的身份在,朝中自会有耿直的大臣会站出来替他说话,更何况你不要忘记了,这朝堂之上如今还有个德王在,他可是死死的盯着殿下您啊。”

“他不过是个破落户,本王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殿下,你……”见李城一副目中无人,不知死活的模样,李太傅只能叹息,这皇后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太傅也消消气,本王明白了,本王保证,再不去李陌那里了。”见老学究气的胡子发抖,李城赶紧站起身来,低头认错,毕竟这个老太傅对自己倒是真心,实在也是用得着。

见他如此承诺,李太傅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勉强平复下了心头的怒火:“殿下切不可再莽撞下去了,否则,老臣定当向皇后娘娘上书,说明一切。”

“是,是,本王记下了。”李城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才哄走了老太傅。

刚松了口气,就瞧见门外有侍卫匆匆而入。

“殿下,东南来的消息。”

对方闻言赶紧接在手里,才看了几眼,就狠狠的挥落旁边的茶盏:“废物,一群废物,什么事情都办不好,还要他们何用。”

见他动怒,侍卫赶紧跪了下来,连连叩头:“是。”

“东郡王府,又是东郡王府,真是好生可恶,本王退守封地,全拜这东郡王府所赐,本王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竟然又凑上前来,当真可恶。”李城又是狠狠拍了拍旁边的几案,面目狰狞。

侍卫跪在地下瑟瑟发抖。

李城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想了想,道:“这些人留不得了,你去处理一下,不要留下把柄。”

“是。”侍卫点头。

“还有,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能耐躲进东郡王府?”李城咬牙切齿的加了一句。

“那定王府的宣武将军谷义方本就出身东郡,那个女人辛氏。”侍卫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城一眼,声音一下子压低了不少。

“什么,辛氏,难道这个女人是东郡王府的人?”

李城闻言更加怒不可遏,难怪这定王竟然派自己的亲卫将这个女人护送出城,原来是早有准备,那封信一定至关重要,自己在宜州所做下的一切,肯定都在那封信上,“如此说来,她手里的那封信,很可能就会交给东郡王府了。”

“是。”侍卫点头,想了想,又是大胆的道,“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李城挥挥手。

“这东郡王府几次三番的被皇上责罚,虽然最后看似得以真相大白,但毕竟也是元气大伤,而且这封信可是关乎二位殿下,就算是那封信到了他的手里,他也未必敢冒然就上呈皇上。”

“你说的话虽然也有几分道理。”李城细细思量侍卫的话,渐渐冷静下来,“但是那封信落到他们手里,本王这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万一哪一天,他们昏了头呢,这封信还是要设法拿回来,否则本王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