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初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互相对望了几眼,辛君衍道:“公子所言不差,他们的确可能袭击过阳山部落,只是阳山部落强悍,他们没有得逞。”

对方听完这话便是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既如此,那辛世子可要好好彻查一下,我还有其他事情,就此告辞啊。”

李云萝见他又是面色泛白,便是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木公子不如明日再走。”

对方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多谢公主殿下关心,不过我有些事情,也是耽搁不得,后会有期。”

“公子慢走。”李云萝也是站起身来。

“没想到,这假银案和这些人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当真是和建东侯府的人有关,那东南势必又要掀起一阵风雨了。”李云萝看着木初的背影儿,有些忧心忡忡。

辛君衍轻抚了抚她的肩头:“其实第一次你跟我提及药水的时候,我就已经差人去暗访过东南的药铺,曾有大夫提及丹药二字。”

李云萝眉心一跳:“丹药?这建东侯常年和丹砂为伍,所以驸马从那时起,就怀疑他时常出入的几个道观?”

对方颔首:“不错,道观之中,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我依旧着人看守着,今日木初的消息和我打探到的不谋而合,看来假银一事,这建东侯难逃干系。”

“原来驸马早有准备。”李云萝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在京城的布置,“京城公主府那边,我的亲卫花子辰已经安插了人手去刑部和户部主持此事,很快就有结果了。”

“前些时日,京城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下旨各地彻查假银的事情,刑部有个名为吉光的少年,提议将各州府的银钱各铸印鉴,听闻此人似乎是为了假银的事情,特地从云州赶过去的,公主所言可是此人?”辛君衍接过话头。

一番话,倒是让李云萝既宽心又觉自己行事多余:“原来一切都在驸马的掌控之中,我还以为,是我筹谋的天衣无缝,原来只是多余。”

“公主为我筹谋,岂会是多余,我还想请教公主,何以你会突然去找寻吉光公子。”

这次李云萝早已想好了说辞:“本公主何将作监的人薄有交情,此人父亲曾在将作监当差,因使铁树变黄金的机巧之术得父皇赞赏,其父曾言此乃这位吉公子的功劳,故而我便记住了此人,这一次既然是生铁变银子,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原来如此。”辛君衍点头。

这次李云萝轮到李云萝反问:“那驸马又是因何知晓这位公子的?”

辛君衍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是疏桐听闻此事,写信告知,我才去打探的。”

李云萝楞了楞,接过信,立刻欣慰一笑:“原来如此,疏桐到底是懂事了,知道为王府筹谋,只是这曲世子……”

“曲世子为人机警,假银的事情早已传开,隐瞒不了他,这封信到了我的手上,待我派人前去找寻吉公子的时候,知他被人带走,起初我以为是曲世子,后来才知道是周将军的人,想来,可见此事曲世子并未从中作梗。”

李云萝略放下心来,将信收好递给辛君衍:“若曲世子与此事无关自然最好,可他毕竟是侯府世子,许多事情也是不能不防。”

“疏桐性子虽然直爽,但是许多事情,她也心中有数的。”

“那便好。”

这猎场之上的事情,果然是细查下来那些人竟然都是些死囚,虽然身上的印记已经被尽数洗去,但是还是从刑部带过来的死囚画像那里瞧出端倪。

至于这些本该早死的人为何最后成了死士,虽然牵出了不少当年办案的官员,但到底是因为时日久远,查探耗时。

折腾多日,还是线索断绝,这些杀手的背后之人毫无踪迹。

只是在那常山部落倒是查出了惊天大事。

“常山部落竟然也有铁矿?”李云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里又是拼命回忆起这个常山部落,似乎并无印象。

立在下方的西陵礼倒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副地图递了过来:“世子请看,这些标记的地方便是出现铁矿的地方。”

辛君衍接在手里细细看完:“这些我自会去派人查看,只是这些铁矿为何常大人没有前来禀告王府。”

常南山闻言赶紧跪了下来:“世子,常山贫瘠,这山上出现铁矿的事情,已经多年了,平日里百姓们就用这些铁石拿去变卖,臣也未曾留意,但是臣当真不知道,这些铁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去做假银子啊,常山部落的人绝不敢参与啊。”

“糊涂!”辛君衍也是心头窝火,“盐铁乃是朝廷明文禁止私售的东西,常山私藏铁矿多年,你竟然都不曾上报,以致闯下今日祸事,常大人你该当何罪。”

对方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臣不敢强辩,请世子责罚。”

“责罚?”辛君衍摇头,“此事皇上已经下令彻查,铁矿竟然是出自我东郡辖地,你以为如今处置你还有用吗。”

常南山不敢再吭声。

一旁的西陵礼想了想才道:“这些常山部落挖采铁矿的百姓,臣已经令他们凭着记忆,初拟了一份账目,粗粗估算了一下,数目已经不少。”

说完,将手中的账册递了过去。

辛君衍草草翻看了片刻,闭上了眼睛。

“驸马!”李云萝想了想,走上前去,“我看此事十分复杂,还需从长计议。”

“也好。”辛君衍点点头,对众人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众人退出房门,李云萝才道:“假银的事情,背后操纵之人真是计算的天衣无缝,这铁矿竟然是来自东郡。”

辛君衍点头:“不错,所以这些假银才会在东南之地肆无忌惮,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就算东郡他日就算察觉,如此结果,东郡王府也不敢上奏朝廷。”

“此事父皇已经下旨彻查,早已不是东郡之事,如今事已至此,驸马有何打算。”李云萝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辛君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