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一时之间静了下来。
慕向寒看着郁晚晚怔愣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忍心问她：“不去追？”
郁晚晚艰难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不了。”
她很清楚，她不会后悔。
慕向寒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你能不受他的影响，作出这样的决定，我很高兴。但如果你为难的话……”
“我不为难。”
郁晚晚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
“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跟温临莫一直都这样，过不下去大不了就不过了呗，我又不是没了他不能活。”
沈彦宇眼圈一红，走上前来，拉了拉郁晚晚的袖子。
“宛玉姐姐……”
郁晚晚这下倒是彻底笑了出来，戳了戳沈彦宇的额头。
“干嘛这腔调，咱这次的作品拿下了厉总这么大一个单子，你以为咱俩还能缺钱不成？”
沈彦宇初入社会，也不太懂这些，这是睁着眼睛看向慕向寒和厉星洲。
“真的吗？”
慕向寒也笑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小宇你记住，你现在是商业设计师，商业设计师就是要赚钱的，跟你以前在学校画出来自己欣赏不一样的。”
顿了顿，他看了厉星洲一眼，“况且厉总也不是不给钱的那种人，是吗？”
厉星洲瞟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
慕向寒刚要皱眉，厉星洲的那双桃花眼就看向了郁晚晚。
“郁小姐还欠我一张支票来着？”
郁晚晚这才想起来当初厉星洲借她的那张支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改天还给你。”
事实上那张支票她都还没用，在赵老太太家呆了那么些天，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
厉星洲却摇了摇头，“我借钱的时候就说了不用你还钱。”
“那你……”
“以后再说。”
他打断了郁晚晚，转而看向慕向寒，“是不是该签合同了？”
慕向寒看了他一眼，朝郁晚晚他们摆手，“晚晚，小宇，你们先回去吧，正好先去新人组那边熟悉一下环境。”
郁晚晚只当是合同这种事关公司机密的事情他们不方便在场，也没多想，带着沈彦宇离开了。
等到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慕向寒盯着厉星洲，“你小子在搞什么鬼？跟温临莫作对作上瘾了，真打算抢他老婆？”
厉星洲掀起桃花眼，嗤笑一声，“是我要跟温临莫作对么？难道不是温临莫跟我作对？”
慕向寒：“……”
这两人的恩怨久远到已不可考，细究起来到底谁找谁的茬还真不好说。
慕向寒索性闭嘴，看了看一旁的文件。
“合同怎么说，真打算现在签？不准备回去让你公司项目部的人再评估评估？”
厉星洲摆了摆手，“当然是现在签，免得夜长梦多。”
“那你家老爷子那边……”
这就是他们和温临莫最大的不同，温临莫是温氏的独立掌权人，拥有绝对决策权，而他们的上头却都还有老爷子压着。
厉星洲不是很在意，“随便吧，我相信他们的实力不会让我失望，只要我不赔，我家老爷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向寒想想也是，便又重新拟了协议给他签字，顺带问了他一句：“那边情况怎么样？”
厉星洲就笑，“那女人，挺豁的出去的。”
慕向寒一听就明白了，捏着眉心笑，“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那边也快结束了反正，还是那句话，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你也别干涉我的。我倒要看看，这一会温临莫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的！”
慕向寒“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另一边郁晚晚和沈彦宇被并入新人组，办公室也从原来的独立办公室，换到了公共办公区。
新人里有不少对双鱼心怀敌意的人，但也确实有对双鱼满怀敬意的人。
只是郁晚晚两边都没怎么理。
她面上装得不在意，但是温临莫走时那略显黯然和落寞的背影，始终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在思考这一次要用什么方式把温大公子哄好。
温大公子这坏脾气，可真是不好伺候，郁晚晚感叹着。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郁晚晚一回到别墅，就问李妈温临莫呢，李妈一愣。
“先生他……没回来啊？”
没回来？
郁晚晚眼皮一跳，当即掏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温临莫。
打一遍没人接，打第二遍被挂断，打到第三遍那边才通，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谁啊？温总在洗澡呢。”
郁晚晚手脚冰凉。
温临莫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温临莫还在洗澡……
她闭了闭眼，忽然笑了起来。
这就是温大公子的爱。
可笑。
她昨天竟然那么轻易就相信了。
竟然还因为“怎么哄好温大公子”这个问题，在工作时走神。
真是愚蠢啊郁晚晚，人家温大公子的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凭什么是你？
女人一直没等到她的第二句话，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一旁正摇着红酒杯的男人。
温临莫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
女人后背一凉，赶忙又道：“喂？还在吗？你找温总有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郁晚晚敛眸，“不是什么大事，等温大公子完事儿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把，谢谢。”
说完，郁晚晚率先挂断了电话。
手机是开的外放，以至于连那挂断的忙音都显得无比刺耳。
完事儿？
她是指他洗澡，还是别的？
温临莫的脸色难看了下去，四周围的温度更是急剧下降。
女人瑟缩了一下，低下头不敢看温临莫。
“温、温总。”
“滚！”
女人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温临莫瞟了一眼桌上已经熄灭屏幕的手机，没有理会，仰头又喝了一大杯红酒。
出去拿酒的季凌沉，再一回来就见包间里只剩下了温临莫一个人。
“咦？刚刚那妞呢？不满意？我给你换一个？”
温临莫没理他，只是抢过他怀里的酒，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季凌沉瞧着桌上那几个空瓶子，眼皮一跳，他这才出去多久啊，怎么就没了？
他皱眉把酒抢了回来，“哥，不能再喝了。”
温临莫抬眸，那冰冷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死人，季凌沉被看得背脊发凉。
莫哥从来没有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过他。
“给我。”
受不了温临莫强大的压迫力，季凌沉还是递了回去。
但他确实担心温临莫这么喝下去会出事，于是打了电话给左翊寒。
左翊寒一听，沉默了两秒，“你该给他老婆打电话。”
季凌沉：“……别的呢？”
他本能地不喜欢郁晚晚，巴不得温临莫跟她早点离婚。
“那就让他喝，快死了再叫我。”
季凌沉：“……”
郁晚晚是在快睡着的时候接到了温临莫的电话。
她那会儿恍惚了好半天，赶在自动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接了起来。
“温大公子可算是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您已经乐不思蜀了。”
季凌沉看着温临莫握着酒瓶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他低着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声音沉稳冷漠，言简意赅，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电话里的人多说。
“什么事。”
“啊，本来有事的，现在没了。”
“郁晚晚，你耍我？”
“那你想怎么样呢？”
郁晚晚低笑一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被子，“要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