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临莫这些天找郁晚晚都找疯了,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但是手底下一点消息都没有,最后也懒得顾及什么颜面不颜面了,直接报了警。

这些天但凡各地有接到关于二十来岁少女的案子,不管对方是生是死什么身份,都要报给温临莫。

而温临莫无一例外都会去亲自确认。

前些天邻市甚至还报了一个碎尸案,把温临莫吓得够呛。

好在他之前给郁晚晚和郁天华做DNA检测的时候,留下了郁晚晚的DNA数据,对比之后确定不是,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从那之后他却一直彻夜难眠。

郁晚晚身无分文,就这么出去,还这么久都没消息,说不定真出了什么意外,早已经被人抛尸荒野……

但这个念头只要一出现在他的大脑,就会被他迅速否决。

分明他那么恨郁晚晚,郁晚晚如果死了,他的仇也算报了一部分。

可是真让他去想象郁晚晚的死亡,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畅快,反倒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抓着,揪得他喘不过气。

这一次又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听到是帝都周边的郊区,他眼皮一跳。

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是郁晚晚,一定是郁晚晚!

温临莫当即丢下正在进行的重要会议,甚至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了左翊寒,两人迅速往那边赶。

左翊寒这些天也是夜不能寐,郁晚晚一直没有消息,他的一颗心也不断的往下沉。

他好怕郁晚晚跟颜亚一样,连个尸体都找不着。

到了沈家,派出所的人已经将沈家整个围了起来,先前大放厥词说不怕进局子赵老大,被这阵仗吓得缩在隔壁屁都不敢放一个。

温临莫和左翊寒一出现,领队便赶忙上前,额角的汗都要出来了。

“温、温总,里面的人,跟、跟您提供的照片,很、很像,但、但是……”

情况不太好。

他后半句话都还没说完,温临莫已经直接推开他快步走了进去,左翊寒也迅速跟上。

进了沈彦宇的房间,温临莫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奄奄一息的郁晚晚。

哪怕她现在面色绯红,脸颊甚至还有些红肿,温临莫仍然认出她就是郁晚晚。

他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沈彦宇,冲上去查看郁晚晚的情况,指尖才碰了下额头,脸色变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室内的温度无限降低。

“左翊寒!”

左翊寒迅速上前,简单检查了一下,脸色也是难看得不行。

“内伤引起的高烧,”顿了顿,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沈家人,“这种情况持续几天了?”

沈彦宇脸色惨白,“三、三天了。”

左翊寒脸色更难看,“去医院,快!”

温临莫一把将郁晚晚打横抱起,怀里的女人嘤咛一声,似乎身上哪里有伤被他碰到了。

温临莫又气又心疼,丢下一句让领队先把沈家人扣起来,便抱着郁晚晚快步下楼。

还没将郁晚晚送上车,一旁一直盯着这边的赵老大突然冲了上来。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这可是我媳妇!”

温临莫脚步一顿,他眯起眼看着面前黝黑粗鄙的男人,嘴角挂着嗜血的冷笑,“你说,她是你媳妇?”

赵老大挺直了腰板,“对!没错!”

又见见领队的扣着沈家一家人出来,他指着沈彦宇大叫:“老子就说老子没看错!就是你小兔崽子偷了我媳妇!你们还他么的不承认!现在被逮了吧?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做主!”

沈彦宇一直怔怔看着前面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尤其是抱着郁晚晚的温临莫。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他就觉得他和宛玉姐姐之间忽然隔了一条永远也不可能跨过的鸿沟。

此时听着赵老大的话,他一脸愤懑。

“赵伯伯你少血口喷人!宛玉姐姐根本就是被你和赵奶奶联手骗了!你们还把她关起来,连吃的都不给!宛玉姐姐只能靠吃米糠度日!就这你们都不放过她,还殴打她!如果不是我把宛玉姐姐带出来,她早死在你手里了!”

听到沈彦宇的话,温临莫和沈彦宇两个人的瞳孔同时缩了起来。

吃米糠?!

谁?

郁晚晚?

米糠那是什么概念?

农村人自己都不吃,拿来用作猪饲料的!他们竟然给郁晚晚吃?

温临莫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冷冷地看着赵老大,“她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赵老大被温临莫的气势吓得一缩,但又觉得有警察在,料想他也不敢乱来,当下昂着头,趾高气扬。

“是又怎么样?老子教训自己的媳妇用得着你们管?把她还给我!”

好,好的很、温临莫还没出手,一旁的左翊寒已经摘了眼镜,下一秒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赵老大还想还手,但他发现自己那点战斗力,在这个男人面前完全没有施展的余地,他越是反抗挨揍得越狠。

“你竟然敢让她吃米糠!”

“你竟然敢动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

左翊寒从来你没有这么暴躁过,他几乎骂一句给一拳。

和温临莫不一样,郁晚晚几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

她是骄傲自信,张扬明媚的天之骄女,是高高在上的明城第一美人,是人人见了都只能哄着捧着的郁家小公主。

他无法想象郁晚晚究竟被逼到了哪种地步才会愿意去吃米糠!

直到赵老大被打得奄奄一息,领队的觉得不妙,才赶紧上去拦。

“左、左少,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领队的声音有点大,似乎吵到了郁晚晚,她嘤咛一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视线朦胧间看到了记忆里熟悉的下颚线条。

“温、温临莫……?”

她是在做梦吗?还是产生幻觉了?

温临莫听着那细到几乎听不清的低喃,心中酸软。

“我在。”

低头在郁晚晚滚烫的额头落下一吻,似作安抚,只是吻完再一低眸,郁晚晚的眼睛又闭上了。

他眼皮一跳,一边手忙脚乱抱郁晚晚上车,一边对左翊寒咆哮,“回头再算账!先回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