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搜了半天没见到人,将目光定格在了角落那个老式的柜子。

“这柜子,打开!”

沈彦宇无语,“你没看锁都生锈粘上面了?怎么打开?”

男人充耳不闻,再一次敲了敲柜子,看着沈彦宇,“我说了让你打开!”

郁晚晚在柜子里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彦宇见他坚持,皱眉问沈妈,“妈,这柜子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儿?”

沈妈在身上翻了翻,从一串钥匙里取出其中一把。

“你开!这柜子装了不少我儿子小学时候画的画,我之前还想找出来贴墙上,你今天要是打得开我谢谢你!”

男人一把抢过,低头去开锁,但是那把锁真的已经很老旧,老旧到连锁眼都完全锈化,钥匙根本塞不进去。

男人试了很久,脸上的汗都试出来也没打开,这才作罢。

他又去翻了别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不由质疑起自己来。

难不成自己先前真的看错了?

沈爸沈妈见他气急败坏跟什么似的,最后却什么都没找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姓赵的你到底在闹什么?滚出去!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听到报警男人脸色一变,很显然不想再跟当地的警察扯上任何关系,又用质疑的眼神看了沈彦宇一眼,最后啐了两口。

“老子就在自家院子门口守着,我看那臭娘们儿能逃到哪里去!”

赵家的院子门口是出村的必经之路,他往门口一杵,跟守株待兔没啥区别。

好在沈彦宇的神色隐藏得很好,男人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骂骂咧咧地走了。

出去之后如他所说,他也不回房间,就在院门口搬了张小板凳坐着,嘴巴里还各种不干净。

沈彦宇却顾不上他,只是看向自己父母,“爸,妈,你们没事吧?”

想到他们挨这顿打都是因为自己,沈彦宇心中就无比愧疚。

沈爸沈妈倒担心儿子受了惊吓,只让沈彦宇好好休息,隔壁的就当他神经病,别放在心上。

听到父母一边疼得抽气还一边为他考虑,沈彦宇心中愈发愧疚。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跟父母说实话,他怕父母一个气头上把宛玉姐姐交出去,那宛玉姐姐死定了。

等到父母回了房间,沈彦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柜子,把郁晚晚扶了出来。

民房的隔音效果不算好,他们交流的声音只能压到最低。

“宛玉姐姐,你还好吗?”

事实上郁晚晚一点都不好,她现在浑身都痛,尤其刚才蜷缩在柜子里的时候碰到了被男人踹到的肋骨。

也不知道戳到了哪里,她现在疼得说不出话,虚弱地说了一个“谢”字,便晕了过去。

沈彦宇一下慌了神,差点叫出声,好在最后关头忍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郁晚晚扶上自己的床,又去翻了翻家里的常备药。

先给郁晚晚喂了点镇痛的药物,又给郁晚晚脸上的伤涂了药。

他不知道郁晚晚的身上还有别的伤,即便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好意思给郁晚晚弄,便就这样了。

沈彦宇是趴在房间的书桌上睡的,桌子很硬,让他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他醒的时候郁晚晚还睡着,脸上的红肿也没怎么消,他无奈又给她上了一遍药,刚上完,他妈妈已经在叫他下去吃早饭了。

沈彦宇怕被母亲察觉异常,应了一声赶忙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还有意无意透过窗户扫了一眼隔壁,那男人还在。

沈彦宇有点头大,这要把宛玉姐姐送出去治疗根本不可能!

可是宛玉姐姐的情况太糟糕,要是得不到相应的救治……他根本不确定宛玉姐姐还能撑多久。

大约是察觉出了儿子的走神,沈妈问他:“咋啦儿子,还在愁你那个设计稿呢?”

沈彦宇今年已经大一,如今暑假,他不想在家闲着,想先找份实习,给家里先挣点钱,让爸妈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正好这段时间国内最知名的服装设计公司“暮光”在网络招募实习设计师。

大概是看中了当代年轻人的创意,今年的暮光在招募上极大地放宽了条件——有实力你就来,不限年龄,投稿方式甚至是匿名。

暮光那边会请最权威的专家来进行作品评定,根据评定结果,对有资格进入暮光的稿件逐一回复,极大程度地杜绝走后门的可能性。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沈彦宇不想放过。

这些天一直在画稿子就是为了投稿,但是一直都没有感觉能拿出手的作品。

沈妈对自家儿子努力上进的学习态度表达高度认可,甚至为此连农活都让他少做了很多,只让他安心准备。

但见着儿子每天脸上的愁眉苦脸,还是看得她揪心。

沈彦宇不想让母亲担忧,但想到房间里还没吃东西的宛玉姐姐,他只能装作一副苦恼得饭都来不及吃的样子,抓了两个包子便匆匆上楼。

“妈我忽然有了灵感,我先回去画了!”

沈妈见他着急忙慌的,连忙喊,“你别光顾着画!就俩包子够吃吗?要不要我给你再拿点儿?”

“不用了妈,我先画,您别打扰我!”

沈妈听着又是欣慰又是叹气,也没多想。

沈彦宇进了房间后立马将房门反锁。

郁晚晚醒了,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

沈彦宇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热包子递给郁晚晚,“宛玉姐姐,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郁晚晚确实已经饿得不行了,她这些天都是吃米糠,米糠又糙又干还没有水,到后面她几乎咽不下去。

这会儿握着手里香喷喷的肉包子,她差点哭出来。

红着眼睛张嘴咬了一口,可她嘴边挨了巴掌,张嘴就疼不说,包子还烫,她倒抽一口凉气,包子险些没拿稳。

沈彦宇看得心疼,“宛玉姐姐您别着急,慢慢吃。”

郁晚晚点点头,一边等手里的包子冷一会儿,一边看向沈彦宇一边的画板,小声地问他,“你画这些,是准备去设计公司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