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临莫淡淡地“嗯”了一声,“有机会带你见见。”

季凌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皱眉,“你结婚了,那绯雪呢?”

季凌沉,他的发小,季氏的少东家。

温临莫握笔的手一顿,然后抬眸,表情愈发淡了。

“都已经过去了。”

季凌沉眼里燃了几分火,他冲上去一把揪住温临莫的衣领。

“绯雪为你牺牲那么多,独自一人奔赴异乡,结果你现在就这么一声不吭就结婚?你把她置于何地!”

和季凌沉相比,温临莫平静得不像话。

“她走的时候,我留不住,是我无能。但其实我当时根本没留,因为我知道比起我的事业,她其实并没有那么……”

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厉的拳风袭来,温临莫眼疾手快地接住,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了下去。

“她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你看,这么渣的我,根本不配和她在一起。”

季凌沉再次出拳,又再度被截了下来,温临莫终于有了点表情,眉心微蹙。

“你打不过我,她如果知道我因为绯雪的事情受伤回头肯定也要跟我闹,所以我不会让你得手。”

这个“她”,毫无疑问是那位在京城上流社会已经流传许久的,被他藏在医院的美人。

听他的语气对那女人还挺宠。

季凌沉气得五官扭曲,却收回手,没再攻击,只是活动了一下脖子冷笑。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话才刚落,齐再祥匆匆进来,大概是有什么急事,但是看到季凌沉,又突然变成了欲言又止。

温临莫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齐再祥低眸,“总裁,厉少过两天生日,要举办宴会,刚刚给您发了邀请函,要您和夫人务必到场。”

他可以加重了夫人两个字的音,显然厉星洲在邀请函里不仅仅是邀请那么简单。

温临莫眯起眼睛,“我如果说夫人病了呢?”

齐再祥头垂得更低。

“厉少说,如果他在宴会上见不到夫人,城西那块地皮,他即便抢不下来也要让温氏脱层皮。”

“啪嗒——”

是温临莫手中的笔断成两节的声音。

季凌沉瞪大了眼睛。

温临莫在他印象里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从容不迫的,哪怕天塌了他也要维持他的优雅矜贵,像这样的失控,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厉、星、洲!”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脸阴狠地吐出这三个字。

半晌后,他才笑了出来,笑得季凌沉后背一凉。

“告诉厉星洲,温某届时必定带着太太准时到场。”

齐再祥擦了擦汗,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季凌沉好奇地打量温临莫,而温临莫已经从容地将断成两节的笔扔进了垃圾桶,转而自笔筒里重新抽了一支。

他刚打开笔盖,就听季凌沉好奇的询问。

“我记得厉星洲那小子过生日不是从来不办宴会么?这一次不仅办了,还指名道姓要你带上那女人,不会是冲着你女人来的吧?”

“啪嗒”一声响,又一支笔断了。

“你话太多了。”

好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季凌沉还能不了解温临莫?

见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才刚到京城,就一连勾搭了两个权贵。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觉得你这女人心思不正,你最好小心点儿。”

温临莫抿唇不做言语。

季凌沉瞧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反正宴会就这两天,他总归能见到的。

撂下这句话,季凌沉转身就要走,耳边却又听到温临莫淡到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我知道你和绯雪有私下联系,凌沉,别做多余的事情。”

季凌沉不可置信地回头,“你、你知道?”

温临莫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季凌沉听到他“嗯”了一声。

“你他么的知道你还……”

“我说了,我和她结束了,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也值得更好的前程。”

季凌沉脸色一变。

那句“值得更好的前程”,他便清楚,温临莫不仅知道慕绯雪和他有联系,甚至包括慕绯雪在国外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

就这还敢说结束了?

可他又不懂,既然他心里还牵挂着绯雪,为什么又要娶别的女人为妻?

在他眼中,温临莫可不是一个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但是见温临莫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他便也压下心头的疑问,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转身离去。

等他先会会那个女人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而此时的温临莫已经看不进去任何的文件。

他伸手想抓自己的领带,又想起领带是早上郁晚晚给他系的,手一下顿住。

他烦躁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厉星洲,你究竟在想什么?

吞云吐雾间,好不容易把那股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刚掐灭了烟准备工作,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司机小赵。

他脸色一变。

“怎么了?”

“总裁,夫人、夫人好像不舒服。”

不舒服?

温临莫直觉郁晚晚是在耍花样,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送太太回别墅。”

小赵一愣,看了一眼连走路都有些晃的郁晚晚,“不、不去医院吗?”

温临莫暗自冷笑,去医院?她不就是想借机吃药吗?

他还偏不让她如愿。

“我的决定轮得到你来质疑?”

小赵这才意识到自己逾矩了,陡然噤声。

挂了电话后,他叹了一口气,扶郁晚晚上车。

“夫人,总裁让我送您回别墅休息。”

郁晚晚“嗯”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开始头晕,对于温临莫的安排没有多想。

回了公寓,她几乎倒头就睡。

直到晚饭的时候,李妈去叫人吃饭才意识到不对劲。

“太太?太太?”

没有人应声。

她壮着胆子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郁晚晚倒在床上,小脸已经烧得绯红。

她伸手探了一下,烫得吓人。

李妈吓了一跳,当即给温临莫打电话,彼时温临莫刚下班,接到电话一阵皱眉。

难不成郁晚晚真的不舒服?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给左翊寒打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别墅。

左翊寒动作是真的快,温临莫到的时候,他已经给郁晚晚挂好水了。

他匆匆迈步进去,“她怎么了?”

左翊寒脸色难看。

“避孕药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