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还受着伤,所以只是单手支在她身侧,但是车内空间狭小,另一侧就是车门,压迫力半分不减。

郁晚晚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生怕温临莫乱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那是、是我的保镖而已,什么、什么叫厮混?”

“我不管是谁,在我眼里,他的性别为男。温太太,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就得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懂么?”

他此刻是微弓着背的,好似准确咬住猎物咽喉的雄狮,微俯下身双唇贴着她耳侧的小软骨,说话间薄唇一张一合,激起郁晚晚的一阵酥麻。

郁晚晚如果足够聪明,这个时候就应该顺着温临莫点儿,因为男人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那么浓。

可是想到严进,想到监狱里对的父亲,郁晚晚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需要向温临莫妥协的了。

“温临莫,你凭什么还管着我呢?你要我提醒你多少遍!我们是要离婚的!”

离婚呐。

温临莫也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轻飘飘地说出这两个字。

他一下咬上她的耳朵,用了点力,郁晚晚疼得不自觉倒抽一口凉气。

“那我也需要提醒你郁晚晚,没有我的同意,这个婚你离不了,别忘了,结婚证在我手里,嗯?”

郁晚晚倏然瞪大了眸子。

她想起来了!拿到结婚证那天她因为过于愤怒,便用结婚证砸他,当时他顺势就把结婚证收起来了!原来是在这儿等她!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温临莫你混蛋!你无耻!”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骂人的字句都是这么的匮乏,只是她不知道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有多招人欺负。

“我们明明说好的!”

“呵呵。”

低低的笑声自温临莫的齿间溢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声带一起在她耳边震。

“我同意了妈?”

郁晚晚想说他当时分明没有否认,可是脑子里陡然想起那日的情形,忽然僵住。

他也没有承认!

郁晚晚真的要哭了,“温临莫你不能这么骗我,我都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困着我?温临莫,你不能毁了我的下半辈子……”

「毁了她的下半辈子」

温临莫该怎么告诉郁晚晚,这本就是他娶她的目的?

“晚晚,”他敛下眼底汹涌的暗流,亲昵地唤她的名字,语气无奈又宠溺,“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郁晚晚鼻尖酸涩,她不停地摇头,“不行,温临莫,不行!谁都可以,你不行!”

是他给左翊寒提供帮助,覆灭了陆家,逼死了颜亚!

她如果和他在一起,她还有什么脸面对颜亚?

可郁晚晚不知道,眼下她这一副抗拒的样子落在温临莫眼里却被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谁都可以,他不行?

郁晚晚,你果然记得当年的事情是么?

你也知道你毁了我的一生,不敢面对我是么?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要你面对,我要你一辈子都活在梦魇里,痛不欲生!

他的吻沿着腮帮已经落在了她的唇边,贴着她的唇角,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又吻了她一次一样:“郁晚晚,你别无选择。如果不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难过,你只有一条路,尝试爱上我。”

郁晚晚那一瞬间瞳孔都缩了起来,她闭上眼,眼泪无声滚落。

“不可能!温临莫,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温临莫退了回去,“那我们就耗着吧,我只有一句话,离婚,你想都别想!”

郁晚晚大概是真的被这句话气到了,在司机开车之前,忽然拉开车门一下跑了下去。

温临莫脸色一变,“郁晚晚!”

他急忙打开车门也追了下去。

郁晚晚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跑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不想跟温临莫呆在一起,一刻也不想!

她听到温临莫追来的声音,当下速度更快。

但是大晚上的,这边的路灯又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跑的哪条路,不经意间一下冲出拐角站到了大马路边!

一道刺目的车灯打来,车子由远及近!

郁晚晚被吓得怔愣在原地,温临莫脸色一变,脚下速度加快,伴随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砰——”

千钧一发之际郁晚晚成功被温临莫推开,车子将男人撞倒在地。

郁晚晚惊骇地瞪大眼睛,“温临莫!”

她慌忙爬过去,看着男人额头上磕出来的血迹,整个抖得不成样子。

温临莫这个时候还有空跟她开玩笑,“第二次了郁晚晚,你说你是不是克我啊?照这个趋势……你都不用费心离婚,说不定……说不定没多久就……丧偶了……”

说完这话,他便晕了过去。

郁晚晚本就被吓了个够呛,这么一来更是脸色惨白。

偏偏肇事的司机怕摊上事,车子一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郁晚晚惊慌失措,好在温临莫的司机及时赶到,帮着郁晚晚一起把人扶上车。

坐在车上,郁晚晚颤抖着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拨出的电话。

“晚晚?”

“左翊寒,救命,你快来救命!”

左翊寒的嗓音明显紧绷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

郁晚晚哽咽着,语无伦次,“温临莫,车祸,你救他,救救他……”

温临莫被推进急救室,郁晚晚瘫软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泣不成声。

这才几天,她都想不起来自己是第几次坐在急救室的门外了。

她可能就是天煞孤星吧,身边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半个小时后,温临莫被推了出来。

郁晚晚嚯地一下站起身冲了上去,“他怎么样?”

左翊寒面色淡淡,“都是些皮外伤,轻微脑震荡,休息两天就没大碍,但是手上的伤有点麻烦,本来他好好休养半个月就能好,现在得拖到一个月了。”

知道没有生命危险,郁晚晚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神经一松,当下便有些站立不稳。

好在跌坐在地的前一秒被左翊寒言眼疾手快抓住胳膊提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郁晚晚怔愣着没有回,这些天的事情走马观花一样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忽然反手抓住左翊寒的胳膊:“左翊寒,我奶奶交给你!我听你的,我离开他!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