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茹雪看您这样也是难过。”姜若兰也是怕江茹雪会乱说什么,一把将江茹雪拉过来,拽着她一起跪在床前,哭着说道:

“爸,我知道您舍不得走,但您放心,等您的重孙出生了,我一定带去坟前给您看,您安心的闭眼去吧,慕家这一切您都不用担心。”

江茹雪想起身,姜若兰紧紧按着不让她动弹,这一幕慕司聿都看得清,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也在床前跪了下去。

他紧紧的垂下头,很难受很自责,他最爱的爷爷,他从不想欺骗,但又不得不说谎。

老爷子纵横一生,临终,在他面前还要上演这样的戏码,而且还都是因他而起,他于心不安,却也无能为力。

“司聿,你过来。”看出老爷子的意图,慕松岩忙松开了老爷子的手,然后让慕司聿过去,慕司聿并没有起身,跪着到了他的床前,然后去攥住了老爷子的手。

“爷爷,您安心,我一定会让我们的慕家越来越好。”老爷子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听到慕司聿的话,老爷子安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慕司聿感觉他握着的手已经慢慢失去了温度。

“爸!爸!”慕松岩悲痛的喊出来,姜若兰也做样子的痛哭着,江茹雪则是恨,看到眼前的人只有恨。

而慕司聿好似都听不到这些声音,他爷爷去了,永远的去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姜若兰假装哭了一会儿后,特别气恼的看着江茹雪质问,“看你文文弱弱的,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居然真的想要我们慕家的遗产!”

“我只是想跟老爷子说实话就是我城府深了?”江茹雪现在也是一肚子的气,“到底是谁骗了老爷子啊?”

“要吵给我滚出去吵!”现在老爷子尸骨未寒,两个人居然在这里吵架,慕松岩发怒的吼了一句。

姜若兰和江茹雪便前后走出了房间,她们走出去后,慕松岩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慕司聿说道:“这下你终于安心了?”

在这一刻,对慕司聿慕松岩也是气的。

“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容依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也都帮你撒了这弥天大谎,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一切都如你所愿了是吗?”

这些话从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出来,真的比刺他一刀来的还要疼。

安心?如愿?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让老爷子死,也从没有想过要设计什么夺取财产。

他只是想把容依娶过来,他只是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奈何,怎么就那么难?

但对慕松岩的话,他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脸反驳,他就一直跪在老爷子床前一言不发。

刚才的话其实也是慕松岩的气话,他也知道现在慕司聿的难受,也便没再说话,转身出去,留慕司聿一个人在这里。

江茹雪跟姜若兰前后下了楼,看她下来,江如夜连忙朝她看过去,江茹雪则是摇了摇头。

看到了他们的这些小动作,薛辰则一直站在江如夜身边,时刻警觉,若他想动粗,他必须要制止。

就在这时慕松岩从楼上走下来,对江如夜和薛辰很抱歉的说道:“今日家父过世,心情悲痛,无心待客,请各位先回吧。”

“慕伯父节哀。”薛辰率先躬身说道,说完看向了江如夜。

江茹雪对江如夜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也的确不适合再说什么,江如夜也便对慕松岩和姜若兰说道:“节哀。”

薛辰看江如夜先转身出去,他才放心出去。

慕老爷子当年在商界也是一代天骄,影响力甚广,他去世的事也快便登上了新闻。

温雨瓷看到这新闻时也是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当年老爷子到监狱里去跟她签协议的时候好像还是昨天。

那时候的老爷子,身体多健壮啊,在慕家他一发脾气,便没有人敢吱声,多有威严的一个人啊,不过才过了四年,竟已不在了。

“宝宝,你太爷爷过世了。”温雨瓷摸着肚子里的宝宝说道。

温雨瓷看完这条新闻之后,便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一直躺着在懒人沙发上,轻扶着肚子看着窗外。

这会儿慕司聿一定很难过吧?她想安慰一下,但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所以这时候还是不要吵他了。

晚餐温雨瓷也没有心情吃,早早的就在床上躺下了,但她睡不着,一直到了凌晨,她还是没有睡着。

刚打算强迫自己睡去,这时候听到外面有车子驶进来的声音,难道是慕司聿来了?温雨瓷连忙下床走了出去。

她觉得慕司聿不可能这个时候过来,慕司聿自己也说了,在办完老爷子的丧礼之前是没有时间过来的。

但,真真就是他的车,慕司聿从驾驶室里下来。

“司聿,你怎么过来了?”老爷子刚过世,他不是应该很多事要忙吗?

慕司聿没有说话,走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带她走了进去,温雨瓷又看了看时间,这会儿都已经过十二点了。

她也知道这会儿慕司聿这会儿特别难过,进去之后温雨瓷连忙给她倒了杯水,慕司聿并没有喝,只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温雨瓷连忙问,“你不是还要忙老爷子的葬礼吗?”

慕司聿看着温雨瓷,眼眸里面全是红血丝,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许沙哑:“我是不应该过来,但待在慕家实在是让我喘不过气。”

老爷子去世了,他应该留在慕家,一手操办老爷子的后事,但看着老爷子火化以后,情绪有些绷不住。

而他也只有在温雨瓷面前才能彻底的释放出来,于是也就任性了一回,将操办丧礼的事交给薛辰去办了。

他现在只想在温雨瓷这里没有任何伪装的,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

“那就在这里。”对慕司聿的情绪她都懂,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也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我想喝点酒。”慕司聿看着温雨瓷,问,“可以吗?”

“好。”温雨瓷连忙答应,然后从吧台处拿过了酒和酒杯,打开酒给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