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医院,黄昏,档案室。
曹志深来到档案室。
“曹医生您好,您来我们档案室是要做些什么呢?”
档案室的工作人员正准备下班,看到曹志深走进来,赶忙起身,虽然曹志深是癌症科医生,不属于档案室这个部门,管不着他们,但面对这种三江医院的骨干级别的医生,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还是要客气一些。
“找个人。”
曹志深杵着拐杖走了进来,左顾右盼。
“啊?曹医生您是要找谁?今天就我一个人值班,是找小陈小李他们吗?那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工作人员觉得奇怪,但也只能照办。
曹志深摆了摆手,“不是你们,是一个叫王令的年轻人,他是我们医院的配药房的一个配药师,只是现在辞职了,不过你们档案室应该还有他的档案,我想看一下他的档案。”
“这,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工作人员有点为难。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曹志深挑了挑眉。
工作人员知道这曹志深是三江医院出了名的脾气怪,哪怕不合规矩,面对这老东西的质疑,他也不能硬着头皮了,只能照办,“那我给您找找,您稍等。”
“嗯。”
曹志深这才脸色好点,杵着拐杖静候。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工作人员才将王令的档案给找了出来。
“曹医生,这就是王令的档案了。”工作人员指着电脑上的文档。
曹志深眯着眼凑上来,仔细查看着王令的信息,也拿出手机记下了王令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也记了下来。
“行了,你继续忙吧。”
曹志深记好王令的信息之后,便是杵着拐杖离开。
工作人员虽然一头雾水,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看着曹志深离开。
曹志深杵着拐杖走出档案室,“他应该能救幺儿。”
曹志深话虽如此,但他的心里也是没底的,他这已经是投门无路了,他不只是自己无能为力,更是寻遍了各种名医都无能为力。
今日他见识了王令的医术之后,才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癌症晚期都能够治愈,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曹志深看着手机记下来的信息,他心里慢慢有了底。
曹志深没有选择今天就顺着这个地址去找王令,他知道今天王令一次性出手救了三位癌症晚期患者,他不确定这是否会对他造成疲惫,所以他不敢贸然打扰。
万一王令因此不愿意出手的话,那么他这唯一的希望可就破灭了。
曹志深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一定能救幺儿的!”
曹志深紧紧拽着拐杖,苍老的面容,略显疲惫。
....
周家,徐福的房间。
周岐山坐在一张桌子旁,手上拿着徐福的手机,面无表情的翻阅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没有找出任何异样,最终他滑到了徐福唯一的儿子徐小七的电话号码上。
周岐山犹豫了一下,然后选择拨通了这个电话。
周岐山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着电话铃声,内心有些波澜。
约莫三十来秒,电话接通了。
“怎么?不怕暴露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林天刚的声音。
周岐山一点也不意外。
“我是周岐山。”
周岐山冷冷说道。
电话那边的林天刚没有回应周岐山,而是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惊到了还是什么原因。
周岐山也没继续说话,他缓缓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房外挂满了白布,听着那悲痛欲绝的哭泣声,眼神变了变。
“听到这些声音没有?”
周岐山最先出声了。
电话那边的林天刚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应声。
“徐福死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情,徐小七还是不是活着?”
周岐山眼神冷冽,语气却非常平静。
“周老爷子您可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徐小七是谁?他的死活怎么能牵扯到我头上,至于您的管家徐福死了这件事情,我很想说深感悲痛,但我感受不到半分悲痛。”电话那边的林天刚语气也是非常平静。
周岐山已经知道了答案,“你会深感悲痛的。”
“你们林家都会深感悲痛的。”
周岐山语气冷冽了起来。
林天刚便是“一头雾水”,“周老爷子您可别吓我了,我虽然比您年轻,可我心脏不好,经不起吓。”
“徐福父子的命,不会允许你们林家欠着的。”
周岐山冷声道。
电话那头的林天刚不屑一顾,“周老爷子您这样说的话,那我们林家就非要欠着了,不为别的,就为看看你们周家有没有这个本事来讨了。”
周岐山抿了抿嘴,没有再跟林天刚多说一句,挂断了电话。
周岐山将手机丢在了地上,踩得粉碎。
他走出了这个房间,来到了灵堂前。
“爸。”
周振民看到周岐山面无表情走来,“小七他.....”
“这笔债,会讨的。”
周岐山看着面无表情跪在灵堂前的周芷瑶,还有那摆放在灵坛上徐福的黑白照,语气坚定。
周振民当然能明白周岐山的意思了,他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沉了沉,眼神也是非常冷冽,他能够猜到林天刚做事绝,只是现在得知这个消息,还是非常难受。
周振民看着徐福的黑白照,深感悲痛。
“小七怎么样了?”
韩淑玲来到周振民身边。
周振民摇了摇头。
韩淑玲抿了抿嘴,她看着周芷瑶,“这丫头已经很难过了。”
“她能扛住的。”
周振民看着周芷瑶。
韩淑玲没有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看着自己的女儿。
周芷瑶跪在灵堂前,面无表情,她明明知道自己很难受,可就是哭不出来,连眼睛都没有红,和她身边的几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她身边的这些周家的下人都哭的撕心裂肺。
她就非常的安静的跪在这里,无声无气的,看着黑白照。
她知道周岐山他们都在后面,她不想去问徐小七的情况,她害怕答案和她想的一样。
她只能跪在这里,看着黑白照,要是徐伯知道了,他该多绝望?
其实她也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