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护卫的秦军百夫长直接呵斥了一嗓子。

“你……”

“本将军劈了你。”

好歹也是齐军千夫长,被一百夫长呵斥,他不要面子的啊。

当即“呛”一声拔出长剑,就要动手。

“呵,想试试?”

“来,一对一,老子陪你玩玩儿。”

不想秦军百夫长直接抽出长剑,上千就要开干。

齐军千夫长这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就在此时,王贲大步走了出来。

“方才何人闹事?”

“回将军,这位齐国千夫长,欲硬闯……”

“呵,敢硬闯?”

王贲大步上前,一双虎眼瞪圆怒喝道。

“……不是我……不是我……”

那千夫长当即怂了,看王贲身上的铠甲披风,他当即知道来人是谁了。

没被吓出尿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大胆,敢辱我千夫长。”

“这是燕国会葬,如此行径,还有王法吗?”

“老夫要和陈太傅理论理论。”

齐国使团内,上卿指着王贲怒道。

“大人,速走,这秦将不讲道理,怕是要伤人。”

话音未落,这使团将军自己打马溜了。

他虽未提及王贲的名字,但方才一进城他就知道了。

王贲的大名,在山东各国大将的心里,那就是死神啊。

一旦被盯上,脑袋当即搬家。

“将军……”

马队其他将士当即追了上去。

“等等老夫。”

上卿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拍马狂追了上去。

“大人,燕国客栈已被秦人占了,驿站被楚人占了。”

“眼下城里还有两处不错的客栈,不如贵使团就到此客栈歇息吧。”

燕国大吏可是跑断腿才追上齐国使团的马队。

“嗯?只有客栈可住?”

“好吧,本使就给燕国一个面子。”

说罢,齐国使团住进了一家老燕人开的客栈。

虽说这环境也不错,可是毕竟燕国客栈和驿站都是国字头的。

那地位、适居度完全不一样。

这燕人开的客栈,勉强只能算是个招待所的标准。

“谢大人包涵。”

这接待使团的大吏现在可是一脑门子汗。

蓟城令和蓟城都尉在秦国使团面前晃荡了一下就回去了。

这烫手的差事,丢给他们,当真是为难他们了。

代国使团赶到燕国客栈时,看到杀气腾腾的秦军护卫。

赵平当即说了一句,“去驿站。”

他倒是个明白人,退而求其次。

然则,他的话音刚落,就听燕国大吏道,“大人,驿站被楚国使团给占了。”

“城内最好的客栈,也被齐国使团占了。”

“方才已派人去和赵国商社商议,让贵国使团借宿赵国商社。”

“此番准备不周,万望大人海涵。”

这大吏和代赵使团说话时,腰杆子挺的笔直。

蓟城破旧,远不如大梁繁华,也不如咸阳兴盛。

更不如邯郸的胡风酒肆广阔奢华。

若是在大梁,豪华客栈多的是,随便拿出来一家,堪比燕国驿站。

咸阳就更不用说了,各国大商在咸阳的客栈酒肆,远超燕国客栈。

客房、精舍,甚至是楼台亭阁、小湖行舟的独立院落也是应有尽有。

和胡风酒肆那就更没法比了,在战国末期,胡风酒肆堪称客栈酒肆的天花板。

几乎可以用极尽奢华来形容。

这轮到代赵使团,连像样的客栈都没,只能借宿商社,赵平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连番吼了好几声,才算是把心底的愤怒发泄了。

“大人若是有更好的去处,请大人自便。”

燕国大吏才不管你代赵丞相如何愤怒呢。

燕国不敢对秦国说啥,也不敢对楚国吭气。

比齐国也难说高下,但比代赵总要强出许多吧。

“商社就商社,还磨蹭什么。”

赵平硬生生的把一口黑血咽了下去。

真是弱国无外交啊。

连一个燕国大吏都敢对他不敬。

等会葬回去,他发誓要燕国付出代价。

晚些时候,使团闹剧传到了燕王喜的耳中。

燕王喜大怒,“秦国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会葬习俗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之事。”

“他们意欲何为,意欲何为?”

一旁的太子丹道,“父王息怒。”

“秦人此番作为,在儿臣看来,未必是一件坏事。”

“或许,可利用之。”

“如何如何?此事可利用?”

“你有何打算,细细说来。”

燕王喜一听太子丹如此说,当即急吼吼道。

会葬闹剧出现在蓟城,不管秦人是何目的,都打了他燕王的脸。

“父王,儿臣本打算今夜在上卿府邸请各国使臣赴宴。”

“意为拉拢结交。”

“可此事一出口,儿臣改变了主意。”

“夜宴时,可让其他几国继续对秦国不满。”

“甚至,当场动手,如果他们敢的话。”

太子丹的眼中,尽是狡黠的目光。

“哦?”

“果能如此,当记我儿一大功。”

燕王喜越来越发现太子丹能耐了。

心底对太子丹的期望,也是越发拔高。

“父王,距离下葬尚有半旬,儿臣在夜宴上可……”

太子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

“好。”

“妙极!”

“我儿果真是天纵之才。”

“此番若让楚、代、齐同时恼火秦国。”

“秦国必将腹背受敌。”

“到时,我燕军可伺机而出,一举成事。”

燕王喜亢奋道。

历代燕王,包括燕王喜,骨子里就喜欢背后偷袭占便宜。

和赵国百余年皆是如此。

哪怕是到了死爹才能换的苟且偷生的龌龊时刻,依旧想着抄人后路占便宜。

“儿臣现行告辞去筹备了。”

太子丹一拱手说道。

“我儿速去。”

燕王喜一挥手道。

暮色时分,陈平刚干完手抓,准备躺平。

听闻蓟城令求见。

“让他进来吧!”陈平喝了一口兰陵酒道。

片刻之后,蓟城令匆匆进入道,“陈太傅,今夜我大燕太子在上卿府设宴,还请赏脸。”

“哦?太子在上卿府设宴?”

“这国丧还未结束,就设宴?”

陈平先是发出了疑问,不过接着便释然了,按照今日蓟城令的表现,定然是有事。

不如去会一会,当即说道,“好,本太子傅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