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文王四年(前295年),一代雄主赵武灵王遭遇沙丘之乱,他被包围达三个月,在宫中得不到饮食,终于饿死在沙丘宫中。

赵国从赵武灵王走向巅峰之后,到今日灭国近百年时间,一直都在衰落。

虽一度为山东屏障,挑起了抗秦重任。

但是终究是不可抑制的灭亡了。

一代雄主赵武灵饿死沙丘宫,今日赵幽缪王同样要死在这柏仁行宫。

殊途同归。

究其原因,便是无休止的宫变和夺权。

起根源,或许也于女人有关。

哪怕是把赵国推向了鼎盛的一代雄主赵武灵王,也是因为宠幸一个叫吴娃的女人,而废掉公子章,而立何为太子。

此事,直接导致了沙丘宫变。

此后的几代赵王,也是多有效仿。

以至于到了赵悼襄王,即赵王迁的生父,更是为了宠幸胡后,而废了公子嘉。

期间让献上胡后的郭开之流坐大。

从而,便有了让赵国万劫不复,走向灭亡。

自此,三家分晋之后的最后一国,经历了一百七十六年的赵国,彻底消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夏日晚风中,陈平和上将军王翦到了王城大殿前,

陈平矗立在二十六阶玉阶之上,打量着这座雄阔的大殿。

这如同天上宫阙一般,巍巍然矗立与此的赵氏荣耀,没了往日的肃穆和威严。

突兀的,一群乌鸦掠过层层屋脊,卷起了还未消融的雪花。

随即,消失在天边。

“赵国,终究是亡了。”

陈平感慨了一句,便和上将军王翦面对坐下了下来。

迎着习习晚风,吃着酱牛肉,喝着兰陵酒,开始了战后总结。

“此番攻赵,我秦军损伤不到五万余人。”

“灭国之战,这本来就不算什么损伤。”

“不成想,还收编了八万边军。”

“就大军战力而言,不降反增。”

“这都是军师的功劳。”

“原本以为,灭韩赵魏三国,至少要一年时间。”

“不想,这才两月,韩、赵、魏三国已成了秦地。”

王翦吃了两片酱牛肉,又灌了一口酒说道。

“呵呵呵,都是上将军指挥得当,将士们勇猛奋战换来的。”

“本军师不过是略有谋划而已。”

两人开启了商业胡吹。

“呵呵呵,军师过歉了!”

“本将军此前说过,军师一人可抵百万大军!”

王翦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

“呵呵呵,赵国目下有多少资财。”

“都盘点了吗?”

“有没魏多?”

“想来,该是没有。”

陈平转移了胡吹的话题。

打仗的本质,就是抢钱、抢粮、抢地盘……

“呵呵,刚刚清点完毕。”

“赵国府库只有四百万饼金。”

“连积弱依旧的韩国都不如。”

“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为此,本将军还让人清了郭开的上卿府,依旧是空空如也。”

“真不知道,赵国已经是穷弱到了如此地步。”

“不过,已经下令清查邯郸所有大臣的府邸……”

王翦皱眉说道。

“呵呵呵,不至于,不至于。”

“许是赵国本就没甚资财了。”

“郭开那老狗的府里都没,其他大臣,完全可以忽略了。”

“别让将士们劳累了,早点吃烤羊休整,明日回师邯郸。”

王翦的话还没说完,被陈平给打断了。

赵国的饼金去哪儿了,他知道啊……

可这知道归知道,没法说出口。

虽是郭开一厢情愿的结果,可总有种倾吞大秦国有资产的嫌疑。

“呵呵,也是!”

“司马,速去传令,让将士们停止清查。”

“开战饭,明日清晨回师咸阳。”

王翦对玉阶下面的中军司马道。

“是!”司马应了一声,久久去了。

“军师,是不是忘了那股峡谷袭击的新韩军了?”

“是否回师之前剿灭?”

下了军令,王翦似乎想起了什么。

“呵呵,不用。”

“无非就是一股五六万的乱军而已。”

“让他们先蹦跶一会儿。”

“若是本军师所料不错,这股乱军背后,有其他牵扯。”

“下次东出之时,一并解决。”

“眼下回咸阳,指不定还有其他事情等着我!”

陈平突然笑了笑说道。

似是意有所指。

王翦不明其理,但也没多问。

“若是再次东出,是灭燕,还是灭楚?”

又是一阵吃喝后,王翦问道。

“呵呵,上将军以为呢?”

陈平反问了一句。

“当灭燕。”

“赵国被灭,燕国已成为惊弓之鸟。”

“若是灭燕国,当轻而易举。”

“如是灭楚,怕是多有不易。”

“楚地广袤,且战国仅存的四君子之一春申君集军政大权于一生。”

“若是强攻,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王翦道。

至于齐国,他压根就没提。

齐国将才凋零,战力底下。

加之齐王建是个毫无作为的君王。

整日只知道往母后宫中跑。

等其他两国拿下,估计都不用打,自己就降了。

“呵呵,本军师也是如此以为。”

“就怕难遂心愿。”

陈平道。

“哦,这是为何?”

“难不成,燕国出了什么经天纬地之大才?”

王翦疑惑道。

“不是,是那栗腹和太子喜搅和在了一起。”

“这两人虽都不是什么大才。”

“但卑劣伎俩,也是不少。”

秦赵开战时,燕国应该早早就在谋划应对。

陈平有理由相信,燕国此刻已经谋划好了对策。

“呵呵,难道军师之才,还抵不过这两人?”

“军师太高估他们了。”

王翦呵呵笑着说道。

“哈哈,黑冰台已入了燕国,相信很快,就有情报传来。”

“届时再看!”

陈平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两口说道。

这兰陵酒,这是正儿八经的纯粮食酿造。

不管喝多少,第二天都是头不疼眼不花。

“好,好,就依着军师所言。”

一夜无话。

咸阳。

一则流言在王城愈演愈烈。

以至于,都传到了太后赵姬的耳中。

“你都听说什么了?”

“为何这两日,本后问话,都是吞吞吐吐。”

“到底听到什么了,说。”

“不然别怪本后不客气!”

多日未耕耘的赵姬本就火气很大,这时不时的看到侍女们窃窃私语,这火气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