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韩国虽灭,但士族未灭。

若是有人谋划,齐聚残部卷土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次是何人谋划,何人挑头?何来资财支撑?”

吕不韦一连三问。

“咯咯咯,此事不用丞相费心。”

“他们的目的虽说是复仇秦军,但是终其目标,也是除了那浪荡公子。”

“丞相就等着看好戏吧。”

华阳太后说道。

吕不韦看了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一眼,便不在说话。

他何尝不想陈平死?

可是陈平是何许人也?

自身本就武功高强,且黑冰台锐士时刻保护左右。

且此次返回井陉,更有秦军中最为强悍的王贲在身侧。

除非在绝佳险地,有数十万人伏击。

否则,成算不大。

但华阳太后做事,从来都是凭着一腔热血,盲目自信。

此事就由着她去吧。

但愿能给他一个惊喜。

“呵呵,怎么了,还不高兴了?”

“本后这番谋划,也是为丞相着想。”

“丞相今日不妨就留下吧,本后想和丞相多说道说道。”

……

井陉,李牧营垒。

“上将军,王书到了。”

中军司马快步进入幕府,拱手说道。

“王书?”

“此时来王书?”

和李牧一起议事的司马尚当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这个时候突然来王书,不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不管了,你去把王使接来。”

李牧倒是面色未变,比这更凶险的事情,他都有心理预案。

“是。”中军司马答应了一声,大步出去了。

“这狗日的老银币郭开,末将非要回邯郸杀了他不可。”

“和秦人会晤,暗通曲款,不惜把王后都送给了那可恶的秦人太子傅。”

“这一转身,就给我们下王书。”

“难不成,会和谣传的那样,让我大军即刻出营垒,对决秦军?”

“让上将陷于两难境地?”

司马尚的暴脾气彻底是爆发了。

邯郸的那一则流言,早就传到井陉大军的耳中了。

众人将士一个个暴跳如雷。

恨不得当下就回卷邯郸,直接把郭开给剁碎了喂狗。

但都被李牧给按住了。

“呵呵,这一切,看似是那郭开贪婪,实则是被那秦人太子傅引入彀中了。”

“邯郸流言,不明就理都人都以为是本上将军所为,尤其是老赵人的王城请愿。”

“但实际上呢?”

“全都是那秦人太子傅所以为。”

“他在用这种诡诈手段,让郭开不得不和大军彻底决裂。”

“那秦王书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郭开没了退路。”

“之前,本上将军一直疑惑,为何秦军迟迟按兵不动。”

“现在明白了,就是在的等那太子傅的谋划。”

“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李牧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帅案上。

若是秦赵两军对垒,他有十足的把握。

可恨的是,秦人善用谋略,把自以为权术郭人的郭开给玩弄的死去活来。

“真是可恨,可恨!”

司马尚的眼睛都红了。

此番王书的内容,已是不言而喻了。

“呵呵呵,我王昏聩,小人当权,我等生不逢时啊。”

“若是有朝一日,我军败了,那便是败于秦人诡诈,而非兵略、而非战力。”

李牧苦笑了一阵说道。

庙堂如此,他一个领兵在外作战的上将军能如何?

眼下面对几十万秦军的对峙,他无力脱身。

若是面对其他山东列国的大军,他游刃有余。

派人回卷邯郸,不过是朝发夕至而已。

“憋屈,真憋屈啊!”

司马尚仰头吼了一嗓子。

“呵呵,比起被淹死的那狗王,我们一点儿都不憋屈,至少有机会和秦军面对面的干一场!”

李牧反而笑了。

水淹大梁的消息,他们一早就知道了。

虽然各个嘴上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在不齿魏王假。

一个日日和狗混迹的君王,能有什么前途。

亡国,不过是早晚之间。

反过来再想想他们的赵王迁,其实和魏王假没多大区别。

一个是为狗生,为狗乐,最后死在狗身上。

一个是为女生,为女狂,最后……

营垒外面的赵王特使韩苍焦急的等待着前去通禀的中军司马。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这回他可是长记性了。

不敢奢望上将军李牧出来迎接。

他只要能进去就好。

不然,他可没带换洗的衣衫……

“上将军有请王使。”

好在等待时间不长,中军司马便匆匆出来了。

“谢过司马,谢过司马。”

韩苍连连陪笑。

“王使请!”中军司马做一个请的手势。

韩苍双手捧着王书,佝偻着身子,匆匆进了临时幕府。

短短的几百步,他明显能感受到有无数道锋利的眼神犹如钢刀一样盯着他。

好几次脚下踉跄,差点栽倒。

“请上将军李牧接王书!”

韩苍走到李牧近前,用他那阴柔的声音说道。

“上将军,您不用起身,听我念完就行。”

看李牧要起身,韩苍赶紧制止了。

李牧没理会韩苍,依然起身恭迎王书。

“王书,秦赵大军对峙多日,虽有小战,互有胜负。”

“但终究未能让秦军元气大伤。”

“如此消耗下去,对我大赵国极为不利。”

“相当年,秦赵长平大战,就是因为耗时长达三年,赵国粮草不及,将士们战心全失。”

“才被秦军偷袭,导致大败。”

“此乃血之教训。”

“今日秦国国力空前强大,若不早日大决,将祸事无穷。”

“故而,本王特命上将军在五日之内,和秦军大决。”

“赵王迁元年五月。”

韩苍宣完王书,双手递给了上将军李牧。

“上将军,此乃王命,上将军万望尊王命行事。”

“本使在邯郸还有诸多事务,就不叨扰上将军了。”

“告辞!”

韩苍递交完王书,一刻都不敢逗留,拱手告辞。

“王使慢走,本上将军军务在身,就不远送了。”

李牧客气了一句,接过王书,他便坐回了帅案,就没起身的意思。

“不劳烦劳上将军。”

韩苍踩着碎步,匆匆的去了。

这井陉,他可是一刻都不敢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