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邯郸?”

王贲和赢玉同时惊呼了一声。

一瞬间,两人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对,去邯郸!”

陈平点了点头。

“主上,眼下秦赵大军对峙,去邯郸,怕是不妥啊!”

“军师,邯郸赵人对我秦人恨之入骨,眼下又是这个当口,您三思啊!”

赢玉和王贲连连说道。

“呵呵呵,你们所虑,本军师自然知晓。”

“正如你们所说,眼下秦赵大军对峙,邯郸不敢把本军事如何的。”

“再者,邯郸朝堂,眼下在弄权小人郭开手中,此然所图甚多。”

“怕是巴不得本军师前去。”

陈平嘿嘿笑着说道。

郭开此人,他了解甚深。

去邯郸,本有险。

但有士苍,一切皆安。

“若是军师非要去,末将愿意陪同前去。”

“这水攻大梁之事,则交给副将。”

王贲一拱手说道。

“呵呵呵,将军是攻魏主将,当安心在此。”

“本军师只带赢玉和黑冰台前去。”

“等本军师返回之时,就是水淹大梁之日。”

“赢玉,一个时辰后出发。”

陈平说罢,往后一躺,歇息去了。

……

井陉。

赵军营垒。

李牧脸色异常难看。

一个时辰前,他收到了庞暖和入邯郸举事的一干将领被谋反罪斩杀的消息。

“上将军,庞暖将军,怎么可能会谋反?”

“是不是过开这个阴人给庞将军下了绊子?”

对面的司马尚对庞暖举事,一无所知。

“差不多就是谋反吧。”

“从今日起,我大军可能要断粮了。”

“眼下所存储,只够一年之用。”

“我大军要在死守中,寻找战机。”

“务必在来年立春之前,打完这场仗。”

李牧话锋一转说道。

潘暖失败,让他看到了巨大的危机。

随说庞暖不会牵扯出他来。

但是郭开那个阴人,可一直盯着他呢。

同样,这事他也不想让司马尚知道。

免得受什么牵连。

司马尚智慧过人,看上将军李牧没继续说庞暖的事情。

也没有表现出愤怒。

心里多半做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平原君的后手,上将军的李牧的后手,全都失败了。

唯有速战速决,拿下这场大战。

“是!”

“王翦此前说十日内不攻井陉,现在已经超过十日了。”

“王翦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若是他们熬到了年底还进攻如何是好?”

司马尚一拱手说道。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呵呵呵,这就不清楚了。”

“秦国虽君臣一心,但长途补给,他们的消耗会很大。”

“加之此次秦军东出,为的是灭六国而一天下。”

“真要是在这井陉耗上一年半载。秦军的锐气就磨没了。”

“我们着急,但他们更着急。”

“王翦早晚会攻关的。”

“且会比我们预想的要早。”

李牧一扫脸上的阴云说道。

“若是如此,上将军有何担忧?”

“眼下没了赵葱那个草包,左右两翼守的如同铁桶一般。”

“秦军要是能攻下两翼,我司马尚提头来见!”

司马尚信心十足的说道。

易守难攻。

秦赵战力相仿。

若不是赵葱那是草包,就不会有上次营垒被夺的事情。

“我担心的是那秦军的太子傅,眼下的秦军军师。”

“此人谋略过人,又是秦国太后深信不疑之人。”

“无论是秦国朝堂,还是秦军,都对他唯命是从。”

“眼下秦军如此平静,我总觉得他在酝酿什么。”

李牧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不担心秦军,不担心王翦。

这都是看得见的兵争。

可这看不到的秦国太子傅……

“此人当初无声无息之间灭了韩国,眼下大举围攻我赵国。”

“却还能分出最精锐的秦军铁骑去打魏国。”

“平心而论,就秦赵两军的战力,秦军若要拿下井陉,吃掉我几十万赵军,估计最后残存的兵力,不过十之一二。”

“到时,别说是灭楚、齐、燕了,就是自保,尚且不足!”

“所以,我担心这秦人太子傅会用其他的办法来对付我赵国!”

李牧一口气说完了积压在自己心底的话。

甚至,重复说了两遍秦国太子傅。

“这?”

“末将知道此人,秦军几十万大军,短期内都对我赵军无可奈何,他能如何?”

“上将军是不是多虑了?”

司马尚自然也是知道陈平的。

但是在他看来,谋略终归是有天花板的。

秦赵对决,最终是要在井陉见高低的。

退一步说,就算是赵军孤立无援,粮草也够撑持一年。

一年时间,只要击败秦军就成。

“此人天纵之才,谋略超群。”

“这不到大半年的时间,以一己之力,让秦国逆风崛起。”

“眼下,无论是人望还身后支援,都达到了巅峰。”

“他虽不是丞相上将军,却在实际上把持着朝政,操控大军。”

“此人,比当年的武安君白起更为可怕。”

“白起虽强,但能看得到,莫得着。”

“此人杀人于无形!”

李牧肃然说道。

“即日起,让在大梁的密探,注意此人行踪!”

……

井陉关下,秦军大营。

“上将军,都已经大半个月了。”

“即便是给因为平原君休战,也够日子了,将士们都憋不住了。”

“是啊,上将军,战士们嗷嗷求战。”

“这么耗着,我们这人吃马爵的,粮草……”

辛胜、冯去疾、冯劫、马兴一干人冲进中军幕府,嗷嗷求战。

“我们耗不起,赵军更耗不起。”

“行军打仗,拼的不全是刀兵,还有谋略。”

“若是硬攻,不会等到现在。”

“军事正在谋划,尔等休整等候就是。”

“本上将军可以保证,迟早会让你们和赵军在干上一场。”

王翦两眼一瞪,狠狠的说道。

“是!”一众将军看上将军有发怒的迹象,瞬间散去了。

是夜。

大梁城下的鸿沟,漆黑一片。

清淤的民夫已经在营地休息了。

劳累了一天,倒在草席上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人做梦梦到有狗熊正在舔自己的脸。

迷迷瞪瞪的伸手往脸上摸了一把。

竟摸了温热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