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去,大殿门刚一关上,赵姬就扑过来了。

差点把陈平给扑翻了。

“本公子带兵东出半月有余,总该回家看看不是?”

“再者,大秦诸事繁杂,哪一件事情,不得本太子傅操心?”

陈平昂着头说道。

“哼,国政都是丞相府在处理,你就是回家去找你那小妾了,你当我不知道。”

赵姬对朝政大事,还是清楚的。

虽重大决策,都是陈平作决定,但是诸多繁杂的日常国政,依旧是在丞相府处理。

“你这不说,我还差点儿忘记了,为何突然要给本公子赐婚?”

“难道,你还嫌本公子不够操持的?”

陈平问道。

“哪里,你为大秦立下了诸多功劳,本后已经是赏无可赏了啊。”

“给你寻一门婚事,也算是本后的一点儿心意啊!”

“且王书已经颁下,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了!”

“你就受了本后这番好意吧!”

赵姬嘻嘻笑着说道。

“嗯?难道你不怕我一个人照应不过来吗?”

陈平反问了一句。

“咯咯咯,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本后自有安排!”

“好奇怪,你为何最近总是顺着三喷啊?”

“莫不是,被他们拿了把柄?”

赵姬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呵呵呵,把柄,一直不都是在你手里吗?”

陈平调侃道。

“哎呀,说正经事儿呢!”赵姬娇嗔了一句。

“此前和你说过了,杀猪!”

“本公子就是要顺着他们,给他们机会蹦跶。”

“好来个将计就计,收获一把大的。”

陈平笑着说了一句。

眼下,这三喷不但能还的上四方钱庄的利滚利了。

这兜里,更是鼓鼓囊囊的。

不过,这在陈平看来,还远远不够。

三喷的名头,还不够响亮。

这才魏国的人来找。

若是楚、赵都来,那么这效益,应该还能翻几番。

到时候宰的时候,定然会肥许多。

且,攻赵,需要等待。

等平原君和赵王挂了再出兵。

故而,成全三喷,也是在成全自己。

“你可真坏啊!”

赵姬不由笑着说道。

“这是坏吗?这是谋略!”陈平煞有介事的反驳了一句。

“先王出殡之后,大军再度东出,真是要攻赵国吗?”

这是赵姬心里一直疑惑的。

赵国,可是一块硬骨头,不好攻啊。

“攻赵,是这真的。”

“秦赵两国,早已是血海深仇!”

“我大秦若要一统天下,必要先灭赵,以壮士气。”

“不过,到时候,本公子还有其他铺排。”

“涉及出兵方略,本公子就不多说了。”

“总而言之,倒是货,本太子傅会给大秦一个惊喜,会给你一个惊喜!”

陈平肃然说道。

这出兵方略,连赵姬也隐瞒。

似乎就有些过分了。

但是,秦军东出灭赵,是否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大的战果。

关系着数万秦军的生命,秦国的士气。

不到大军开拔,陈平不会告诉任何人。

“好吧,不过本后不要等那么久,现在既要惊喜!”

赵姬这话音刚落下,“呲溜”一下就滑下去了。

继而,陈平就感觉下面一凉,继而,又是一热……

华阳太后宫。

“好,妙,妙极了!”

华阳太后激动的脸色发红。

真愁没机会报复那浪荡公子呢,这机会又来了。

“眼下先王丧葬,有何妙处可言?”

吕不韦脸色不悦的说道。

起身穿好衣衫,脚步踉跄着,走向了镣炉。

这刚躲了一段清闲日子,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一顿折腾,又回去了。

“哼,先王丧葬,怎么也要一月吧。”

“此外,出殡之时,朝野上下,都要送葬。”

“所有军中将领也必须到。”

“彼时,各个关隘必然会松懈。”

华阳太后说道这,顿时就打住了。

“太后,如此行为,可是和叛国通敌没什么两样。”

“老夫可没听到你说的话。”

“往后发生什么,老夫也不知道!”

吕不韦面色微微一变,继而说道。

“咯咯咯,你是丞相嘛,此事你当然不知道。”

“不过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丞相!”

华阳太后得意的说道。

“你想到的,陈平多半会想到,没那么好对付。”

“别最后损兵折将,还自己搭进去!”

吕不韦现在,几乎都不和陈平正面刚了。

论硬实力,他这个丞相拿不到王印,凡事政令都必须太后点头盖印,形同虚设。

论舌头,他更是不如陈平,数次被羞辱丢了面子不说,还损失了一百万金。

想起此事,他肝子都疼。

为今之计,他就是在憋大招。

此招不出则已,一出,必然是毁天灭地。

“哼,本后和那浪荡公子,不死不休!”

提起陈平,华阳太后恨的牙齿都咯咯作响。

“不管如何,都不会波及到你!”

“嗯,今日就到这里吧,老夫还要回去铺排先王的丧事。”

吕不韦起身要走。

“你这么着急干嘛?”

“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不多留一会儿?”

“本后可是有好多事儿,要和你说呢。”

吕不韦这各种借口不来厮混,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

华阳太后可是不会放过。

“先王丧葬的事情,都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也不在这一会儿!”

“那好吧!”

吕不韦想起陈平,肝子疼。

和华阳太后在一起,腰子疼。

总而言之,浑身上下都疼!

第二日,丞相府已经拟定了庄襄王出殡章程。

呈太后批准后,昭告大秦,昭告山东。

战国之世,家仇国恨是家仇国恨,但是对各国君王的红白喜事,还是很有礼数的。

秦王丧葬,按惯例,自然是要知会山东各国。

山东各国的吊唁特使,也会按时到达。

哪怕是和秦国势不两立的赵国,同样不会缺席。

同样的,哪怕各国之间杀的血流成河,但是各国大商去入敌国做买卖,从来不会被找茬。

秦国和山东六国几乎是连年刀兵,但是山东六国的商人,还是络绎不绝的入秦尚商坊做生意。

秦国大商,也在山东各国开商社。

这在礼崩乐坏的战国,当真是一道奇特的风景。

咸阳城内城外,白幡纷飞,老秦人皆穿孝服。

关中、北地的亲人也纷纷前来特设的王城车马场祭场祭拜。

咸阳所有的青楼、茶楼、酒肆等娱乐场所全部歇业。

然而,就在此时。

已经歇业的楚馆内,一双玉手正在羊皮纸上匆忙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