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朕做逃兵吗?!”

“何况,现在朕要是离开了,还在大堤上的人们会怎么想?皇帝带头逃跑了,他们还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和洪水作战吗?”

“这次朕坚决不走了!朕的大旗就会死死地钉在这里,只要大堤上还在劳作的人们一回头,就能看到朕的大旗!这是君令!”

李湛的眼睛红彤彤的死死的盯着王阳明,王阳明很是无奈,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比得过李湛的力气,就是他再怎么用力,也没办法拉动李湛离开这里啊!

王阳明只能示意一边的朱然,想让朱然直接把李湛打昏带走,可李湛是什么人?那是有吕布的勇武的人,朱然那点武力在他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李湛只是轻轻一带,就让看出来王阳明的暗示,试图带走李湛的朱然摔了个踉跄。

“我只再说一遍,朕这次不可能走!”

王阳明和朱然也没了办法,只能从了李湛的命令,只是暗地里,王阳明和朱然都已经下了决心,若是真的到了事不可违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选择强行带走李湛的。

至少,现在的大唐真的不能没有李湛,要是再猛然换一个皇帝,哪怕是太上皇,也会给当前的大唐带来极大的混乱。

李湛的神色十分难看,他也试图从系统的商城里找到解决这次黄河水势暴涨的办法,可这要的积分太多了,李湛手里压根没有这么多积分了。

之前的那些积分都用来购买专业的工业人才了,只留下了一些保底的东西。

现在李湛是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积分花的那么快!

李湛将代表自己身份的大旗钉在这处指挥所又过了一刻钟,大堤的形势更加险峻了,王阳明不得不再次向李湛请示,请求他赶紧离开大堤附近,却被李湛坚决拒绝了。

随后李湛也不闲着,命令一旁的人们拉过来军中的大鼓,李湛作为皇帝亲自给这些还在大堤上奋战的人们敲鼓。

甚至于李湛还让自己身边跟着的这最后一百名羽林军跟着自己一起擂鼓,这也算是李湛的一点心意了。

受限于身份,李湛确实不能再往前靠,直接到大堤上和他们一同干加固大堤的活,但他却可以在这里为他们擂鼓助威!

一时间鼓声震天,甚至压过了雷雨声,那些还在大堤上劳作的人们摸一把脸上的雨水,只是一个回头,就能看到雨中还矗立在指挥处的那杆大旗,和旗下为他们擂鼓的人们。

他们都明白,皇帝也在其中!

就连那些投降的突厥人都再次向李湛献上崇高的敬意,他们何时见过这么爱民如子的皇帝?

终于,可能是因为李湛这么倔强的行为感动了上天,雨势慢慢小了,这次雨是真的停了,滑州大堤虽然危机重重,但最后还是守住了。

这次黄河水势暴涨,总算是没有酿成洪水的来袭,至少没有淹没无数良田。

雨势停下来的一刻钟后,太阳久违的出现在滑州的天空上。

天放晴了。

可这个时候,还是没人敢松下自己心中的那根弦,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暂时的,所以王阳明也只能是抓紧动员河南道的那些火头兵们,抓紧帮着做了一大堆饭,一点点送到大堤上,让这些青壮们饮一口热汤,吃上一口热饭。

等到第二天,天色依旧是晴的,桃花峪那边也传来消息,这次的洪峰可能是真的过去了。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这些劳作的人们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坐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有些人甚至再也没有醒过来。

在此之后,黄河下游的山东等地也出现了规模不小的洪峰,可在李湛的敦促下,当地官民的奋战下,终究还是没有酿成大祸。

这次的黄河洪水,水位也已经下降到一个相对合理的位置。

但李湛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下令让那些工程师们,认真考察黄河河道,加紧对黄河河道的修缮,决不能再有下一次这么危机的时候了。

而雨季之后,一直到明年春天,也是治理黄河的黄金时间,至于河南道里的道路建设,现在能停的都停!

民夫全部都集中到黄河河道附近,李湛已经下了决心,这次要彻底让黄河安宁下来,不说达到东汉王景的那次治理效果,让黄河八百年左右不出现大灾,也要达到一半的效果吧。

至于那些人力物力的支持,李湛丝毫不吝啬,该给的就给,就算是针对西域以西的进攻态势,也被李湛直接按住了。

接下来,大唐境内没有大事,只有修河一件事!

就算是原来李湛一心想要对付的吐蕃,也放过了,只是不停的挑动当地的吐谷浑遗族和吐蕃人争斗,而大唐跟在后面从容的收下现代的青海一地就可以了。

“你们这次治理黄河,要什么朕给什么,绝对不要不敢开口,这次黄河的泛滥大家也看到了,这么危险!朕以后不愿再经历这么一遭了。”

“想来,黄河附近的百姓们也不愿在来这么一遭了,所以这次治理一定要治理的彻底!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朕,朕帮你们解决!”

“总之一句话!在你们治理黄河期间,所有大唐的事务都要为治理黄河让步,这样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一定要好好做!”

“但要是被朕发现,有人敢在这件事上上下其手,贪污腐败的人,那朕也绝对不会客气,只要这么干,就小心你们的脑袋!”

王阳明的脸上虽然还有些疲惫,但还是提起精神应了下来,这样的事,也比他以往著书立说更有意义,这可是治河啊!

告别了王阳明一行人,李湛再次带着那些亲卫们,巡视了整个黄河中下游,入目所见,一点都不乐观。

“现在黄河的情况确实比后世,比宋明时期好了很多,可治理的难度依旧很大,恐怕不是一两年能够完成的。”

“而且,像今年这样的危局不是说在治河的过程中就不会出现了,这座大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扛得住啊!”

李湛的心里有这样的忧虑,却也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更让李湛觉得难受的是,这样的工程肯定要死很多人。

就算李湛再怎么注意,这事也避免不了,顶多就是不像隋炀帝修大运河那么劳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