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番后,待到几天后,李湛是在城门外迎接的唐俭一行人。

还未走至城下,唐俭就能遥遥看到那群威武的士卒,这些士卒看着就不比唐军精锐差,心里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这李湛是真的成了气候啊!

一开始,李二赶走李湛的时候,他们满朝文武几乎无人在意,不过是一个被李渊常年养在身边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可真是让人想不到,李湛这一出长安,宛如游龙入海,一发不可收拾了。

短短两三年,就发展到足以让李二头疼不已的时候了,偏偏还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让他回京城,只能默认他在边疆发展。

往后这大唐社稷只怕就又是李湛的了,在这样全方位的优势下,就是嫡长子李承乾又能有什么用呢?

大不了就学李二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谁又会真的愿意为李承乾抛头颅,洒热血呢?

终于,前面的这群人散开,露出被人群包围的一个青年,英姿勃发骑在马上,一瞬间唐俭真的像是看到了李二当年的样子。

他们这父子两人还真是像啊!

李湛策马前来,脸上带着笑容给唐俭问好,恭恭敬敬的给唐俭施礼,没办法唐俭这人活得长,辈分高,又和李二有旧。

如此种种叠加起来,实在让李湛没法不能郑重,一番寒暄后,李湛就请唐俭先行在自己的秦王府住下,待到晚上的时候,开宴请他吃饭。

宴会上双方的气氛还是颇为和谐的,并没有什么唇枪舌剑的,李湛对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李二会对他有什么让步吗,或者就是更进一步,承认李湛的半独立性质?

原因无他,他们两者间,这仗一时半会是打不起来了,那能选的路子也就不多了,只是看会给什么样的条件而已。

别看李湛现在被李二封了秦王,可李湛犹自不觉满足,凭借现在双方的势力,还真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李二的心里恐怕也在顾忌这点,再加上国内灾害频发,有些无力西顾。

只是李湛也明白,李二恐怕给不了他更多的东西了,人口、粮食、土地,这三者就是李唐现在也缺着呢,哪里会轻易给李湛呢?

特别是粮食,大唐如今多灾多难,还要仰仗着李湛往中原送粮食呢,怎么可能反过来给李湛送粮食?

就连铜钱这种东西,李湛当时感觉缺了,为什么不直接找李二要,反而想要自己搞点金银币,不就是因为双方缺乏信任呗。

如此一来,就注定了这次唐俭到来不可能和李湛谈一些实质性的东西,这样的宴饮也只是双方相互探底的一个过程。

自然的,宴会上双方的气氛就相当和谐,唐俭不愿意激怒李湛,李湛也同样不愿给唐俭难堪,没必要的事,李湛向来不会做。

至于之前的时候,李湛和李二轰轰烈烈干的那一仗更是没谁会傻乎乎的提,没看到李靖的妻子张红拂都不提这事,谁会这么没眼色呢。

更何况双方也不愁没话说,程处默那可是唐俭的小字辈呢,而秦王府里的种种人才,也是唐俭相当好奇的,自然就想要和他们多多交流,了解他们的水平。

越聊唐俭越是心惊,虽然只是酒桌上的寥寥数语,也足以洞见张居正等人的才情了,有这样的人才,李湛怎么可能不成事?

这配置完全可以和前秦王李二当初的手下们媲美了,也无怪乎李湛能发展的这么快了,只是这些人才之前居然压根没有被朝廷发现,全都归了李湛,这实在是朝廷的一大憾事啊。

席间,程处默主动提起之前商议的事。

“殿下有意在开年进攻吐谷浑,将它打下来,这些年吐谷浑虽然衰落,可欺负汉民的作风可一点没变呢。”

唐俭有些意外,略微疑惑的说道。

“如此殿下自可为之,何必和老夫说此事呢?”

张居正果断开口道。

“莒国公此言差矣,殿下即为皇室子弟,又怎么无令而行,这不和规矩呀。”

唐俭心里只犯嘀咕,规矩?要是知道规矩,之前就不可能和李二打仗了,怎么说李二那都是李湛的爹,还是一朝天子。

不过现在既然愿意和朝廷商议,也算是一个好现象了。

唐俭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袋说道。

“哎呀,你看看我这人都老糊涂啦,差点忘了这点,不过殿下想要征伐吐谷浑,可有什么安排?”

程处默笑着说道。

“殿下点了末将为一偏将军,主将为徐达,到时候会联合段将军行事,只是还要莒国公在陛下那美言几句,解释下情况。”

唐俭满脸笑意的答应下来,心中只是有了些警惕,这才多久?

程处默就这么一副唯了李湛马首是瞻的样子,他爹可还在长安呢,李湛这是有什么魅力,怎么就这么快让他们膺服了?

想到这,唐俭已经准备等到宴会结束,去找自己的孩子去,问问他总能得到些不大一样的结论吧,至少孩子不会骗自己。

唐俭没有耽误,宴会后的第二天,他就找到自己的长子唐松龄,想要打听下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唐松龄直言道。

“殿下治下歌舞升平,更没有天灾人祸,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兴修水利,劝课农桑,上马又是一员虎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等人物如何不令人心折?”

唐俭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当年自己看到李二不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当时自己一把年纪了,又为什么要投奔李二呢?更在之后的玄武门之变中出了力。

说到底不就是认为李二值得自己辅佐吗,觉得他可以终结隋末的乱世,如此而已。

换到现在,李湛能在西北做到上马治军,下马抚民,自然也能得到百姓们的倾心,以及他儿子们的认可。

在唐俭思索的时候,唐松龄又补充了一句。

“最难能可贵的是,殿下对我们那些从长安来的人从来没有偏见,只要有一些才能,他都不吝于提拔,您可能还不清楚吧?杜相的长子杜构已经成了秦王府的一员重臣了。”

“杜构?他不是看起来才能平平吗?”

唐松龄一下就露出对父亲轻视伙伴的不满,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文建他为稳定秦王府治下的币制可是花了大力气的,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才能,如今大家都以他为榜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