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凤山虽然不是大型山脉,要在里面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床进山。

昨天晚上那个小男孩跟着我们一起住的,见我们进山也要跟着一起去,劝了好久才同意暂时先去老支书家里等我们回来。

临走之前范米利又恩威并施的恐吓了一番,说如果我们回来的时候见不到小男孩就把他丢去喂狗,吓得老支书一个劲的点头。

安顿好小男孩之后,我们就顺着上次进山的路出发了。

此时已经接近初冬,落凤山附近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远远看过去还真有点神秘莫测的感觉。

范米利一边走一边问道:“苏妹子,你说的那个赤瞳鬼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昨天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处理完院子里的事情之后更是疲惫不堪,一直也没来得及问,再加上脑子里想的都是眼前这些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范米利一问我才猛的想起来。

苏菀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落凤山开口道:“赤瞳鬼婴其实算是炼尸的一种,跟普通炼尸挑选尸体炼制不同,这种东西是直接借助母体孕育出来的,本质上来说更像是一种奇生虫。”

范米利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追问道:“寄生虫?你是说昨晚上那个姑娘肚子里是一团虫子?”

我也被苏菀说的一头雾水,就打断范米利说:“老范,你先别插嘴,让丫头把话说完。”

苏菀看了范米利一眼,继续说道:“都说了寄生虫只是一种比喻。鬼婴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段把婴儿的亡魂植入到女人的体内,再配合邪术不断的给亡魂供养阴气和怨气,从而促使它成形,并且不断长大,整个过程类似于胎儿发育的经过。”

“只不过最后分娩这一步,鬼婴是做不到的,需要从外部将母体的肚子剖开才能取出来,鬼婴沾染了母体的鲜血之后就会最终成形。”

“根据鬼婴不同的阴邪程度分为不同的等级,不同等级的鬼婴眼睛的颜色也不一样,最厉害的是红色,赤瞳鬼婴的名字也就是这么来的。”

等苏菀说完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恶寒,这种邪术太过残忍了,每一个鬼婴的出生都是用一个鲜活的生命换来的,我顿时有种想要把童子仙生吞活剥的想法,范米利也是忍不住的飙脏话。

苏菀看了我们两个一眼叹了口气说:“古籍中记载的比鬼婴更残忍的邪术还有很多,等以后见到了就习惯了。”

说完想了一会又小声说道:“不过,我希望还是不要见到的好。”

苏菀说的很对,像这种事情我们还是见的越少越好,见得少就说明死的人少,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了。

只不过我心里也很清楚,落凤村鬼婴的背后只不过是一个童子仙,二十年前兴风作浪的鬼尤还没有露面,今后我们遇到的情况恐怕要远比今天见到的更残忍。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落凤山脚下,眼前就是已经坍塌的落凤塔。

这座塔当年是为了镇压秀兰的冤魂修建的,村里人没有理由毁掉它。

老支书的儿子是一个多月之前回来的,这座塔也是一个月之前坍塌的,会不会是老支书的儿子干的?

想到这我就开始在杂草里翻找起来。

当初毁坏这座塔的人似乎心里充满了怨恨,塔壁碎的很厉害,分散的范围也很大,找了好一会才在距离塔基十几米的地方找到了一块残破的石板,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刻出了几个字——爱妻秀兰之墓。

范米利看着石板说:“老林,看来你的猜想是对的,这个塔果然是老支书的儿子砸的,看来他还有点良心。”

苏菀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这叫有良心?让自己的老婆怀了孕又不敢站出来说清楚,还装死了这么多年,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哪里有良心了?”

范米利挠了挠头说:“苏妹子,我一时口误,这家伙良心都让狗吃了,就该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苏菀冷哼一声,看了我一眼嘟囔道:“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现在真想大喊一声冤枉,话是范米利说的,事是老支书的儿子干的,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怎么还牵扯上我了?

看着苏菀气鼓鼓的样子,我也不敢犟嘴就赶紧转移话题说:“这个地宫里现在没有丝毫的鬼气和阴气,秀兰的鬼魂已经不在了,要是能找到她的话或许能知道更多信息。”

我话刚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

“你们是在找我们?”

回过头的时候,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影,身上的衣物是十几年前的风格,模样虽然算不上俊俏,但五官很是精致,按照现在的审美标准来说,应该属于耐看型。

只不过这大白天的她是怎么顶着这么重的阳气出现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鬼气,跟何小雅的情况一模一样,除了身影半透明之外,丝毫没有鬼的特征。

“你就是秀兰?”

那女鬼一点都不惧怕我们,往前走了几步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道:“胡同里面的事情都是你干的?”

秀兰看着我们淡然一笑道:“我是很恨他们,当年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死,我的儿子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是我如果因为恨他们就把他们都杀了,那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从入行到现在,我见过的鬼有很多,像秀兰这样被逼迫而死还不含恨报复的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追问道:“那胡同里的人是怎么死的?”

秀兰转过身看了一眼落凤村说:“他们只不过是与虎谋皮,自作自受罢了。”

秀兰的鬼魂一出现就隐隐约约有一种淡然的感觉,让我觉得面前这个身影不是鬼,反而更像是修道之人,而且听她说话的谈吐也不像是出身寻常百姓家的人,为什么会屈身在这么破落的村子里以至于饱受折磨而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