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雾,流转飘动之间把整张脸衬托的无比狰狞,再加上电梯按钮上发出来惨蓝色的光,让我后背一阵发凉。

“老范,你在吃啥?”

范米利嘿嘿一笑:“辣片啊,好吃有嚼劲,你要不要来点?”

这些人皮已经不知道挂在这里多久了,早就已经风干,没有嚼劲才怪!

眼看着范米利是着了邪祟的道了,我也没再跟他搭话,走到面前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顿时留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嘴里的人皮也随之掉到了地上,沾满了口水变成黏糊糊的一团。

“你打我干啥?”

范米利把手里的半张人皮往地上一扔,捂着脸从电梯里走出来,迷惑的看着我。

“为什么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范米利脸上的黑雾还没有减轻,自然想不起来是怎么进来的,被我一问更加迷茫了,我趁着他不注意抬手又是一巴掌,这下范米利彻底发火了。

“老林,你有完没完了?我告诉你,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要是再敢打我一下,别怪我跟你翻脸!”

“哦!”

“啪!”

第三巴掌打完,范米利啐了一口唾沫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抬起了拳头,紧接着身形一晃,脸上的黑雾散了。

范米利呆呆的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了看四周,问道:“老林,这是鬼楼里面么?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他终于清醒了过来我才长舒一口气,最后那一巴掌我暗暗调动了诡气,怕是又会给他留下点后遗症,至于后遗症会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愿别是不举之类的就好。

我和范米利折腾的工夫,电梯门已经喝上了,按钮也暗了下去,还好范米利没有看到他刚刚吃的东西,要不然一个月别想吃东西了。

“先回去,看看李三爷和花二爷有没有出去。”

一提起他们俩,我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我已经在六楼转了一圈了,连一点他们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就好像他们压根就没有来过一样。

范米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追上来说:“老林,他们俩去哪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一进来他俩就追进来了,应该是在六楼,可是我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对了,你进来以后都发生了什么还记得么?”

范米利皱着眉挠了挠头说:“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福利院。那个时候特别爱吃辣片,可是秦嬷嬷总是藏着不给我吃,我就到处找,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好多,就吃起来了,之后你就来了。”

说完捧着手放在最前面哈了一口气问道:“我这嘴里是一股什么味道啊?”

“可能是你该刷牙了吧。”

我敷衍了他一句就准备下楼,这里面没有李三爷和花二爷的踪迹,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还是先出去跟苏菀会合再商量对策稳妥一些。

楼道里充满了黑雾,比白天来的时候更黑,几乎看不清下一层的事情,我和范米利也没有再说话,顺着楼梯一路下行,一直走了二十几分钟面前仍是一片黑暗,我心里猛地一沉,这个时间已经远远超过我上来的时间了,难道又是鬼打墙?

范米利也意识到了异常,拉了一把我的衣服说:“老林,这不对吧?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到头啊?”

“这个楼梯恐怕我们是走不到头了。”

我指了指旁边的扶手,上面有一道划痕。

“这是我刚刚留下的,现在又走到了这里,说明我们刚刚一直在转圈。”

范米利凑过来看了一眼说:“不会又是鬼打墙吧?”

这不是鬼打墙我也不确定,白天的时候花二爷破解的那一招我也不会,现在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按照鬼打墙试试了。

于是我就问范米利:“老范,你现在还是不是原装的?”

范米利显然没明白我说的意思,迷茫的看了我一眼问:“原装的?什么意思?我前年补过牙算不算?”

我看他实在理解不了,索性也不跟他浪费时间,就说:“我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起过秧子。”

起秧子是东北地区的方言,一般是用来说猫狗发情交配,一听我这么说,范米利的脸一下拉了下来。

“老林,你大爷的,你才起秧子,我那是为人类繁衍做贡献……”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做了么?”

范米利犹豫了一会说:“这不是一直光忙着维护世界和平,还没来的及嘛。”

童子尿破祟理论上年纪越小越好,可是我现在一点尿意都没有,只能让范米利上了。

“那就好,开始吧!”

说完我往旁边一闪,免得一会呲我一身,三十多年的童子尿味道必然很醇厚,搞不好这味道几天都下不去。

范米利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又多了一丝猥琐。

“在这?和你?开什么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咱先想办法出去,等回到酒店再说。”

我顿时后脑一阵发凉,这家伙想哪去了,难不成他还有我没发现的特殊癖好?

“我说让你撒尿!童子尿破祟,要是鬼打墙的话没准有用,我现在没有,先用你的试试!”

范米利“哦”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墙边开闸放水,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水声。

“你不是年纪大了不好使了吧?”

“你年纪小好使,要不你自己来?”

范米利说完浑身哆嗦了几下,提上裤子转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你再努努力,说不定下一秒就行了呢!”

我正苦口婆心的劝他再试试,范米利开口说道:“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不是范米利的,比他要苍老很多,听起来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范米利见我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开口说道:“小子,这就不记得我了?说好的三只烧鸡还没给我买呢!”

一听这话,我一下想起来了,这是百鬼人那次李三爷请到的老祖,当时我确实承诺过要给他买三只烧鸡的,可是李三爷不是已经拿走钱了么?难不成被他给私吞了?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赶紧问他:“您怎么来了?”

范米利象征性的捋了捋胡子说:“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呼唤我,看来你们又惹上大麻烦了。”

道门请神向来只能请到自己身上,这次竟然阴差阳错的上了范米利的身,只能说明李三爷在请神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而且麻烦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