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宗从水底上来，摸了大半天也不过是抓到一只稍微笨拙点的鱼来。
至于刚刚主动找上门来的水蛇，李玄宗捏着它的头给它甩出去后就再也没有找到过，兴许是沉江底了。
就是不知道黎砺寒得知李玄宗用他最看好的剑去剔鱼鳞会是什么想法，反正萧越看了说不定能回忆起当初黎砺寒那这剑削它的龙鳞的场景……
解开结界，李玄宗安安静静地坐在莫莹身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熟睡的姑娘，直到天色微亮。
草地上总会落满露水，火盆也慢慢熄灭，李玄宗将风罩在莫莹身上防止露水浸湿她的衣服。
“那么大人了，”李玄宗轻声说道：“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就这么在外面睡觉，万一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办……”
李玄宗不知道的是，自从徐秉纲和吕荣死后，两家都没有人再来过这江边，而那些生活在林子里的木偶人，莫离离开后更是跑得远远的不再靠近人类。
莫莹稍微动弹一下，李玄宗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轻轻笑了笑。
“嗯？”莫莹猛地坐起来，头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
“醒了？”李玄宗尴尬地打声招呼。
“玄宗哥哥你不是说今天才出关吗……”莫莹揉了揉眼：“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了？”
“我刚出来，”李玄宗耸了耸肩：“看见你睡在这边，真是的，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没事的啦，”莫莹摆摆手：“哪有人没事来害我呢？”
“哼，”李玄宗无奈地摇了摇头：“去洗漱一下吧，待会儿我们就走了。”
莫莹去江边洗脸，李玄宗打算点燃火盆，但木头都潮湿了，李玄宗拿打火机点了半天也没点起来，没办法只好借暝炎一用……
莫莹回来的时候，李玄宗已经把鱼烤得差不多了，不得不说，这暝炎烤东西就是快，怪不得徐秉纲之前打那么多野味都直接就烤吃了。
“喏，”李玄宗把鱼递给莫莹：“快吃吧。”
“那玄宗哥哥你呢？”莫莹看了看，周围好像也没有其他吃的了。
“你以为我会等你啊，”李玄宗笑了笑：“我刚刚抓鱼的时候逮到了些别的东西解决了。”
李玄宗从莫莹包里掏出果子咬了一口：“还挺甜的。”
“那当然，”莫莹打量着李玄宗几乎烤焦的鱼，咬了咬：“我找了好久的。”
不只是木头，火盆都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莫莹看着火盆上滴落的铁水，有些不敢相信。
“没事，”李玄宗尴尬地挠了挠头：“反正以后也不用了……”
说实话，李玄宗虽然知道暝炎是极为强大的火焰，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这种满是杂质的暝炎会有多大威力，所以才直接用暝炎点火，担心熄灭还又加了几把……
再想起来，刚刚李玄宗好像把鱼直接放在上面烤的……
李玄宗望着莫莹丢下来的树枝，似乎明白自己刚刚看烤得差不多的好像是靠近手的这部分树枝。
或许是因为鱼包在上面的缘故吧，树枝还没断，只是少干了捏上去嘎嘣脆的感觉。
那刚刚的鱼……
李玄宗瞥了一眼收拾东西的莫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刚刚她没有直接丢过来，真的也算挺好的了……
李玄宗接过莫莹的包，两人走在路上看着前方的朝阳谁也没有说话。
“诗涵的东西……”李玄宗突然问道。
“放心吧，”莫莹轻松地说道：“我早就拜托给吕家了，暂时放在那里，如果以后阵法打开，他们也可以帮诗涵姐送回去的……”
“嗯。”李玄宗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去哪？”莫莹看着前面长长的路，好奇着李玄宗的目的地。
“放心吧，”李玄宗笑了笑：“我问过了，按照我们的速度，明天就可以到了。”
“嗯……”
……
正好一年，吕文川拎着东西来到江边，看见李玄宗的小屋，以及后面的坟墓。
徐建祥也拎着东西从对岸走来，两人想来都是看儿子的。
依旧没有说话，两人显然都不想看见对方，各自放下东西，保持着距离看着李玄宗刻在石头上的字。
或许他知道一些别的。
吕文川想起儿子和徐秉纲最后的模样，将两壶酒放在坟前，领着最后一壶走过去敲了敲李玄宗当做门的雨布。
没有人回应。
吕文川等了一会儿，掀开雨布走进去，空荡荡的房间里，甚至没有一个凳子。
“走了？”吕文川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喃喃自语。
在儿子的坟前念叨几句，吕文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徐建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上前将字上灰尘擦干净后直接离开。
他想去看看李玄宗，但见到吕文川拎着原封不动的酒出来过后，也就猜了大概。
李玄宗走了，以后，就又只剩他们对抗的两家以及林子里的那些不像人的东西了吧……
一天一夜，李玄宗望着近在咫尺的、光秃秃的高山陷入沉思。
“先歇会儿……”李玄宗望着云端的山顶，擦了擦额头的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你大爷的萧越！”
李玄宗进入意识海揪住萧越的长须。
“咋了？”刚变回原形的萧越一脸茫然。
“你不是说在山这边吗？”李玄宗强忍着怒火：“这光秃秃的山，你说的入口在哪，在山顶上吗！？”
“那么快就到了？！”萧越有些激动，随后支支吾吾地说道：“差不多吧……”
“在哪？”
“山的另一边……”
李玄宗伸手拍了拍萧越硕大的龙头。
“等你上去了过后让我出来，我给你引路。”萧越变成人形拍着胸脯说道。
“你最好不要骗我，”李玄宗看了一眼黎砺寒：“不然你看我师傅削不削你就完了！”
“好好好……”萧越点着头把李玄宗送了出去：“快去爬山吧。”
李玄宗退出意识海，望着一脸茫然的莫莹，苦笑道：“上去吧……”
莫莹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选择相信李玄宗的话。
来到山脚下，李玄宗看见明显的警戒线，竖着牌子表示这里不能靠近。
“没事，”李玄宗安慰道：“天外天嘛，隔离一下很正常。”
“莫莹，”踏上上山的路，李玄宗放下包，借着拿水的功夫摸了一下地面：
“你觉不觉得，这山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