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若不是李玄宗,胜利就是你吕家了。”

“徐兄,战争已经结束,是你徐家打赢了。”

场上,两个人望着对方的眼,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冷兵器作战,互相厮杀的话肯定会死人的,所以不会平手。”

李玄宗突然想起莫莹说的话。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困惑。

这一招的结局李玄宗是知道的,两人早就练过的无数次这样的“必杀”,任意一方闭着眼都可以躲过对方的招式。

可躲了过后呢,他们不是还要再战吗?

望着下落的吕荣,李玄宗皱紧了眉头……

吕荣收回长戟挡在胸前抵住倒勾,徐秉纲侧身躲过这一刺。

一场看似无解的结局就这么完美解决。

但,这一切都不过是李玄宗所认为的。

吕荣没有闭上眼,他知道,徐秉纲会侧身躲过他这一刺,而自己将会被他的倒勾刺穿,决战结束。

徐秉纲轻声笑了笑,他不想再去抵抗了,这样只会让这决战在继续下去,吕荣收回戟尖就可以挡住自己的倒勾,而他只要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就可以被吕荣的戟尖刺中,结束这场荒缪的决战。

“噗通——”

李玄宗跃下土丘,看着通红的鲜血流入江水,叹了一口气。

没有一个从这一场闭着眼都能活下来的“死局”里活下来。

徐秉纲的头顶,扎着吕荣的戟尖,直接刺入,绝对不可能活下来了。

吕荣的胸口汩汩流血,倒勾刺穿他的那一刻就断定了他的死亡……

“秉纲——!”

“荣儿——!”

两个神色慌张的男人从大雾中落下,站在李玄宗的身旁伸手去拉开这两个人,呼唤着两人的名字……

“结束了。”李玄宗轻轻说道:“你们要的决战,平局——!”

“李玄宗!”徐建祥拉住李玄宗的手:“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你一定有办法救活秉纲的是不是!?……”

吕文川也是眼含泪水一脸期待地望着李玄宗,他是见识到李玄宗恢复能力的人的,现在徐建祥率先恳求,他自然也不想放过这一丝希望。

“不行了,”李玄宗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我可以扶伤,但不能救死……”

徐建祥拉着徐秉纲的手,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那么大个男人带着哭腔在这里鬼哭狼嚎,李玄宗着实有些看不过去。

吕文川还好一点,蹲坐在吕荣身旁,紧紧握着他握着长戟的手,试图挽留那一点余温……

“够了!”李玄宗大声说道:“你们自己要的决战,有什么好哭的!”

两人拉着自己孩子的尸体想要带回自己的领地,却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李玄宗拉开两人的衣袖,下面是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吕兄,徐兄……”

李玄宗强忍着泪水将两人的尸体从他们的父亲手中夺下:

“别运走了,留在这吧,这里是他们自己选的坟墓……”

……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大雾终于消散。

李玄宗摘下徐秉纲钩镰枪上的红布条系在了自己的腰牌上。

土丘里终于又埋下了两具尸体。

也是最后埋在土丘里的尸体了……

李玄宗站在坟前,提剑在坟头的巨石上刻字:

“李玄宗之兄徐秉纲、吕荣葬于此地”

看着全新的土丘,李玄宗拍了拍坚实的土壤,提起吕文川递过来的酒倒在了坟前。

“二位,战争结束,本以为我们还可以再去那孤岛赴约,整日饮酒畅谈、各自修行,”李玄宗留了最后一壶给自己:“没想到,结束过后还有一场决战……”

莫莹站在左侧的岸上,静静地望着李玄宗呆坐在坟前一口口喝着酒。

“玄宗哥哥,”许久,莫莹见李玄宗不再有什么动作,上前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玄宗哥哥还是不要再那么伤心了……”

“莫莹……”李玄宗将莫莹搂在怀里,眼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当初,枭璟杰和于文佳为我而死,我都没有想过为他们立坟,没想到,现在我的两个兄弟也死在了我的眼前,是我没有阻止他们去进行这场决战……”

“不会的,”莫莹轻轻拍了拍李玄宗的后背:“决战过后,两家才能保持和平,玄宗哥哥你要知道,他们俩的牺牲完全是为了两家不再战乱,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

李玄宗将头埋在莫莹的肩膀上,约莫着十几分钟才抬起头来,擦干眼泪:“抱歉,是我太伤心了。”

“没事的,”莫莹轻声说道:“玄宗哥哥不再伤心就好。”

“莫莹……”

李玄宗看着莫莹清澈的瞳孔和她纯真的脸,一时间有些别样的想法。

“好啦,我去拿些吃的,”莫莹拿纸擦了擦李玄宗的眼角:“等等我。”

“嗯……”李玄宗脸涨得通红,连忙拿过莫莹手中的纸……

等莫莹回来的时候,李玄宗已经用江水洗过脸,并且在土丘前的擂台上摆放了一堆雨布。

“这是?”莫莹放下饭盒,拿起厚重的雨布看了看。

“我打算在这里再居住一段时间,”李玄宗望了一眼身后的土丘:“很快就要去天外天了,我现在才二阶的实力……”

“慢慢来吧,”莫莹笑了笑:“那玄宗哥哥你好好修炼就行,我会帮你准备好其它东西的。”

“嗯,”李玄宗吃着饭,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以后估计就要麻烦你了……”

李玄宗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两岸不断地取材,终于在擂台上盖起了自己的一个小屋。

“以后就住在这吧,”李玄宗看着自己的小屋满意地说道:“应该也用不了多久的。”

“嗯。”莫莹对李玄宗的这个简易小屋也很满意,虽然丑了点,但绝对可以说是坚固的,从土丘到擂台,李玄宗全部进行了加固,绝对保证安全性。

“一年后,我们就走。”月光下,李玄宗望着那个正在煮饭的姑娘郑重地说道。

出门绕到后面,钩镰枪和长戟就立在两人的坟前。

李玄宗坐在地上,轻轻地笑了笑:

“这次,我修炼的时候,你们俩就没法分我的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