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还没捞完,天色已经暗下。

吕文川把百姓召集到一起:“诸位——”

首先,吕文川深鞠一躬:“是我的错,在得知李玄宗会助他徐家的情况下还去应战。”

“吕将军,这不怪你,”百姓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这都是那李玄宗不明事理,擅自杀人。”

“不,”吕文川摇摇头:“这是徐家家主徐建祥的错,是他在中间挑拨离间,先是让我们误会李玄宗的妹妹,然后借机怂恿李玄宗前来报仇……”

吕文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百姓们都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各位,”吕文川叹了一口气:“天灾人祸,先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吕文川望着百姓垂着头唉声叹气地走在路上,深表歉意。

“徐建祥!”吕文川一脚踹开关着徐建祥那屋的大门,徐建祥已经被五花大绑坐在木凳上,但吕文川上前将他踢翻在地,揪住他的衣领:“老狐狸,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徐建祥不屑地笑了笑:“在你想尽办法去讨好李玄宗的时候,我已经把握了李玄宗的软肋,反过来去控制他!”

“我做的不过是比你抢先一步!”徐建祥大笑着,看着吕文川气愤的脸,狠狠地唾了一口。

“你以为你是个好人吗,”望着吕文川擦脸的背影,徐建祥大叫着:“若是那李玄宗帮了你,你不会比我好到哪去的!”

吕文川愣了一下,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徐建祥,一把关上门,拿起门后的长棍对着徐建祥的屁股就是“啪啪”几棍。

徐建祥虽然疼痛难忍,却也没有叫出声来。

“老狐狸,”吕文川望着他肿起来的臀部,依旧不觉得解气:“别跟老子在这讲什么大道理!”

吕文川干丢下棍子,改用脚踹这徐建祥腹部。

徐建祥面色发紫,咬着牙任由血水从他嘴角流出,就是不再吭声。

“老东西,”吕文川抓住徐建祥的头发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你叫唤一声好不好!你就叫唤一声好不好!……”

吕文川感到一丝头晕,望着咬牙坚持的徐建祥,尽管自己可以任意践踏他,但就是觉得不解气!

反而越来越气!

已经半夜,吕文川坐在徐建祥旁边喘着粗气,徐建祥尽管肿着脸奄奄一息地倒在那,却也只是张嘴吐出一颗断牙。

怒火中烧,气急攻心。

吕文川只感觉双耳发鸣。

两人昏了过去,倒在房间里不省人事。

“啪——”

清脆的一声响,吕文川站了起来,徐建祥在地上挣扎着。

吕文川弯腰解开徐建祥身上的身子,两人并肩走出屋门,来到大街上。

风衣上都是血迹,李玄宗跑到江水上游将它冲洗干净,披在身上跑回来。

反正睡不着,李玄宗坐在围墙上,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顺便让冷风吹干手里的风衣。

“吱呀——”

李玄宗低下头,望见大门处钻出的两人。

“嗯?”

借着月光,李玄宗看清了吕文川和徐建祥的脸。

“喂——!”

李玄宗大叫一声,两人却跟没有听见一样,木讷地走入树林。

不管怎样,李玄宗知道吕文川是绝对不可能把徐建祥放出来的,徐建祥浑身的伤痕和一瘸一拐的走姿就能看出来吕文川对他的恨。

望着两人诡异的步伐,跟在两人身后的李玄宗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冷。

穿上风衣,李玄宗借着暝炎将衣服烘干,前面的两人走得很慢,哪怕李玄宗不相信踩断了什么东西发出异响,两人也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走着。

熟悉的模样。

李玄宗猛然想起,某个晚上,林间村落里的小东。

“莫不成他们两也是木偶人?”李玄宗仔细回忆着两人的日常,却想不出丝毫的异常。

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李玄宗终于在前面的树林里看见了灯光。

一模一样的村落,一模一样的布局。

李玄宗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在吕家的领地,绝对不可能不过江到达徐家那边的树林。

走到村口,吕文川和徐建祥两人直接走了进去,而李玄宗看见村口的那个睡着的老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咳咳……”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李玄宗连忙窜了进去。

老人抬头望着漆黑的树林,裹了裹衣裳靠在栅栏上又睡过去……

李玄宗紧张地看着四周,这里的一切都和徐家那边的树林里太像了,李玄宗照着记忆甚至还能找到和小东家一模一样的住宅。

本想驻足一探究竟,但吕文川和徐建祥似乎并不打算停下,依旧向前走着,李玄宗只好跟上。

绕过村子,李玄宗终于望见了一个两层的小楼。

松了一口气,李玄宗知道这里还是在吕家的领地,并不是自己之前去的那里。

吕文川和徐建祥站在院子里,李玄宗缩在旁边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偷看着两人。

二楼的窗户打开,灯光照耀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站上阳台,一楼的门打开,吕文川和徐建祥没有动弹,反而是屋内钻出一堆人来紧紧地将两人围住。

“二位,辛苦了。”阳台上的人大叫着,底下的人也举手欢呼。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李玄宗屏住呼吸,除了晃晃身子驱赶虫子以外不敢动弹分毫。

“这次没想到会那么快,”阳台上的人率先鼓掌,底下的人也纷纷效仿:“血液很足,很新鲜。”

底下的人安静地举着手臂,不知道在炫耀着什么。

“通过银线,”阳台上的人自信地说着:“我们成功获得了血肉之躯!”

底下的人又开始鼓掌……

“搞什么玩意,”听着热烈的掌声,李玄宗小声嘀咕道:“能不能让人家把话说完?”

“这么些年来,二位将领辛苦了,”阳台上的人抬手示意下面的人停下,果真瞬间安静下来:“每次还要让你们自相残杀来为我们提供新鲜的血液来促成我们生成血肉,真是抱歉啊——”

“悉听尊便——”吕文川和徐建祥两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自相残杀,血液,血肉之躯……

李玄宗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