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订的明天早上六点的,一晚上,李玄宗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钟离诗涵和莫莹也没有去睡觉的意思,在鸿刈的最后一天晚上,她们都有些许激动,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也就起来和李玄宗看电视。

“今天没催眠表演,”李玄宗按完了每一个频道开玩笑道:“看来是睡不着了。”

“应该吧,”望着屏幕上的无聊的偶像剧,钟离诗涵拿出薯片递给两人:“再过几个小时就发车了,不睡也罢。”

“东西收拾好了?”李玄宗问道。

“收拾好了,”莫莹说道:“也没什么要带的,还是之前刚来的那几样,啥也没多啥也没少。”

“哈哈,我也是。”李玄宗拍了拍放在脚边的小背包,钟离诗涵和莫莹为了方便也不过是一人一个包,似乎也是刚刚好,端端正正地放在门口。

看着无聊的偶像剧,李玄宗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俩个和黄伟说过了吗?”

“说过了,”莫莹点点头:“他说我们离开有点可惜,但也祝福我们前途似锦。”

“嗯。”

……

凌晨三点,李玄宗望着睡在旁边的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悄悄地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两张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李玄宗关上电视离开客厅,拿着自己的包回到房间。

从包里拽出自己守夜时的风衣,李玄宗掏出了那个墨绿色的手环。

黑暗里,整只手环都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李玄宗用力握紧它,手环上渐渐出现一些飞舞的小光点围绕在李玄宗的整只手旁,李玄宗松开后一切恢复原样。

“啧——”

李玄宗反复打量着这只手环,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的,但李玄宗知道这东西绝对是不简单的。

作为柳家大少给钟离家大小姐的定情信物,怎么可能会是凡物呢?

倘若柳彦知道李玄宗现在还没有把手环交给钟离诗涵,会不会很生气或是后悔呢?

李玄宗又一次用力捏住手环,他知道,想要把这件事彻底掩盖下去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这只手环给毁掉。

以后回到宁昌,只要自己能够拿下钟离诗涵,柳彦也不会自取其辱上来询问手环的下落吧?

指关节微微发白,李玄宗开始用力。

他渴望听见“咔擦”的破碎声,也害怕听见“咔擦”的破碎声。

“你在干嘛?”萧越的声音传入李玄宗的耳朵。

“你不懂,”李玄宗在心里说道:“老老实实睡觉去。”

“你想毁掉这东西?”面对李玄宗的驱赶,萧越没有丝毫走到一丝,反而看着李玄宗手里的手环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廉价品啊,我可以感受到里面强大的力量!”

“我捏碎它它会爆炸吗?”李玄宗下意识地问道,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松。

“怎么可能,”萧越解释道:“只是强大的生机,用来治愈还好,伤人还是得了吧。”

“那就行!”李玄宗一咬牙,指关节发力,整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你真的打算毁掉这东西?”萧越有点震惊:“不要给我啊,以后说不定你去域外炎地帮我送给我媳妇。”

“你还有媳妇?”李玄宗有点意外。

“你当我跟你一样单身啊,”萧越不屑地说道:“我对象可是公主呢!”

“我不会去域外炎地的,”李玄宗扯开话题:“你死心吧。”

“那你怎么还不毁了这东西?”萧越问道。

李玄宗继续发力:“你看不出来这玩意不容易毁掉吗!”

“你用右手啊!”萧越指点道:“我的力量加上你的力量,捏碎这玩意轻轻松松好吧。”

李玄宗愣了一下,左手手心里的手环依旧没有半点损伤,李玄宗把它放在右手手心,猛地发力——

把它丢在了床上。

“啧啧啧,还不是舍不得,”萧越打了个哈欠:“留着吧,不理你了。”

萧越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李玄宗蹲坐在床上,盯着眼前的手环发呆。

为什么他又不想把这烦人的东西给捏碎了呢?

李玄宗叹了一口气,把手环放到了衣柜的角落里,埋在一堆衣服底下。

“谁有缘就给谁吧。”李玄宗自言自语道,随后狠狠关上了衣柜门。

站在窗户口发呆,不知不觉已经是快到四点半了,按照时间已经是差不多了。

门外传来闹钟的声音,钟离诗涵和莫莹也都相继醒来。

李玄宗走出门,对着两人笑笑:“准备出发了。”

莫莹睡眼惺忪的看着李玄宗:“玄宗哥哥你一晚上没睡吗?”

“我睡不着啊,”李玄宗耸了耸肩:“没事,等一下上车睡一会儿就好。”

洗漱完毕,简单的一顿早餐过后,钟离诗涵冲洗好碗筷摆放在橱柜里,一切都和刚来时的一模一样。

“走吧!”李玄宗大手一挥,三人背上包把门反锁后出门,外面是李玄宗提前约好的出租车。

刚走几十米,李玄宗叫停了车:“师傅,等一下,我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忘了?”钟离诗涵问道。

“没什么,很快。”李玄宗打开车门跑回去,掏出放在邮箱后的钥匙开门,回到房间在衣柜里翻找。

“哪呢?”翻着叠得整齐的衣服,李玄宗嘀咕着。

“哎呀!”李玄宗不耐烦地抱怨着,抓起衣服一件一件丢在床上,终于看见了夹在衣服里面的手环。

没时间收拾,李玄宗抱起衣服一股脑塞回衣柜,把手环揣兜里后反锁门放好钥匙,一路小跑回到出租车。

“耽搁五分钟,不急吧?”李玄宗说道:“师傅稍微快一点。”

“才五点呢,”莫莹看了看手表说道:“不急的。”

“那就好。”李玄宗拍了拍胸脯,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和路灯,一路保持沉默。

鸿刈,自己十五岁那年就想来的地方。

鸿刈,自己现在不得不离开的地方。

望着冷冷清清的火车站,李玄宗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好歹以后都不会有一个高傲的女孩在这里举着牌子扰乱秩序了吧。

踏上火车,李玄宗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鸿刈火车站,叹了一口气:

“再也不见,鸿刈。”

……

凌晨,睡梦中的司马正奎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哪位?”

“东江武都。”那边低沉的声音传出,司马正奎愣了一下,看了看手机号码,并不是家族的。

“什么东江武都,你是谁?”司马正奎满心疑惑,但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司马正奎再打电话过去,显示的却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