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玄宗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从床上坐起来,李玄宗看见湿了一大片的床单以及枕边脱下的风衣。

“嘶,这是人吗……”走进浴室,李玄宗脱下衣服看着腰间通红的印记,昨晚那人在水里时,血气就钻入衣服里附着在腰间,又痒又痛。

洗澡的时候李玄宗涂抹肥皂用力地搓洗腰间的红色印记,却怎么也洗不掉,反而有一种类似勒紧的感觉。

“搞什么……”李玄宗穿好衣服把床单丢到洗衣机里洗好晾晒,又拾起风衣仔仔细细地擦除着上面的污泥与水草。

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钉螺,李玄宗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玩意能吃不……”

“算了。”李玄宗随手把钉螺撂出窗外丢在草地里,一只可怜的吸血虫也因此丧命……

司马正奎昨晚回到家,把衣服脱下来递给邵阳鹏让他洗掉,邵阳鹏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地丢给了刘宇程:“洗掉去。”

刘宇程接过湿答答的衣服丢在水盆里,放洗衣液的时候注意到衣服上的五个手指粗的洞,旁边是如灼烧般的黑纹。

用手比划了一下,刘宇程问道:“正奎哥,你去打架了?”

“嗯,”用冷水冲洗身子的司马正奎点点头:“刚刚看见李玄宗了。”

“老三他死了?”邵阳鹏有点意外。

“没,”司马正奎揉着额头的瘀血答道:“我什么也没带,怎么杀的了他。”

“这不一定,”邵阳鹏无聊地扣着指甲:“老三也不是什么经常打架的人,你从小到大练了那么多,你们俩真打起来还真不敢想象你会输。”

“哼——”司马正奎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会输吗?司马正奎也在想。

刚刚李玄宗明明没有来得及换气,却跟他在水底下纠缠了那么久,最后一拳本以为自己会占上分,没想到突然李玄宗的右臂金光大盛,硬生生地和自己的血气缠绕互相吞噬。

最后的一下,李玄宗借着爆炸冲到了水面上,自己却被震地转到了另一边。

冒出水面的时候,司马正奎承认自己当时还是很慌张的,毕竟李玄宗比他先到岸上,一旦李玄宗追杀过来自己在水里还真不容易反制。

好在他看李玄宗那边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所以也就直接走了。

没看清李玄宗的情况,司马正奎不知道他与自己究竟孰强孰弱。

不过司马正奎还是希望李玄宗也像自己一样只受了点小伤,他甚至一直在猜测李玄宗是不是压根一点事也没有。

足够的紧张感,才能让他对李玄宗始终保持警惕。

“他很麻烦,”司马正奎洗完澡说道:“很棘手。”

没有人回答,自己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滴水,邵阳鹏和刘宇程已经睡了,前面的孙家大院也没有一点光亮。

就剩他一个人还醒着。

司马正奎拿起一瓶邵阳鹏和刘宇程批发的劣质酒,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屋外黑乎乎的世界坐了一个晚上。

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司马正奎听见身后的响动,回头瞥了一眼起床的两人有些诧异:“你们俩今天挺早。”

“不知道为什么,”刘宇程打了个哈欠:“突然就醒了。”

司马正奎没有说话,抬脚踢开围了一圈的酒瓶,起身从衣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

“你要干嘛?”邵阳鹏一脸警惕地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盒子是司马正奎单独要求家族寄过来的东西——

处决李玄宗的,最终武器!

“好久没用了,”司马正奎掏出盒子里的一个东西,把空盒子丢在角落里:“拿出来试试手。”

黑色的镂空令牌。

邵阳鹏和刘宇程两人好奇地凑上前去:“这是什么?”

“你们不懂。”司马正奎又取下腰间的一块令牌。

“父亲……”握住这块令牌,司马正奎的心里突然动了动。

将令牌插入镂空的黑色令牌中,司马正奎将完整的令牌放在胸口,周身泛起猩红浓郁的血气。

“啧——”邵阳鹏和刘宇程感受着这浓郁的血气不禁赞叹道:“正奎哥这个年纪就能把血影术练到这个地步,真是牛逼啊!”

司马正奎没有注意他们两人的话,体内的血气全部释放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封闭了五感,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令牌。

令牌在滚滚血气之中稳稳地悬浮在司马正奎的胸口,刹那间,血气尽数涌入令牌,司马正奎脸色苍白,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嘴唇微微颤抖着——

令牌靠近司马正奎的胸口,四角如爪般刺入司马正奎的肉体,缓缓旋转一周。

鲜血从司马正奎的全身渗出,很快便从头到脚地包裹住司马正奎。

黑色的硬甲浮现在司马正奎的体表,覆盖了全身的每个角落。

“黑骑!”

邵阳鹏和刘宇程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目瞪口呆,彼此对视一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抬起手,虚空紧握。

司马正奎的双短剑从桌子上飞来,稳稳地落在他高举的双手中,顿时发黑硬化。

司马正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邵阳鹏和刘宇程也凑上来探出手敲了敲。

金属般的质感,却比金属更坚硬!

“别看了,”司马正奎的声音传出,依旧有些颤抖:“黑骑,将军!”

“嘶——”

“你们要是还能使用血气,只要浓度足够,便也可以穿上这黑骑的盔甲,”司马正奎解释道:“以往一支黑骑只要将军披上战甲,以血气渡之,则共甲同生!”

黑骑将军,一人即是一整支黑骑军!

邵阳鹏和刘宇程相视一笑,挥舞着指尖细长的银线,问道:“可以试试吗?”

司马正奎不屑地冷笑一声,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喝——”两人同时甩出手里的银线——

二十道银线交织成网,铺天盖地地对着司马正奎压下!

司马正奎看了看墙壁上被银线划出的裂纹,感慨了一下,随后直起身,抬手双剑上下挥舞……

平日里,邵阳鹏和刘宇程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自己削铁如泥的银线,并且对司马正奎视如珍宝的双短剑不屑一顾。

如今,在双短剑的舞动下,二十根银线纷纷断裂成丝,从半空中飘落,落在黑骑的硬甲上也只留下几乎不可见的痕迹,但转眼间便被修复。

“佩服!”

在邵阳鹏和刘宇程心服口服的话语中,司马正奎收起双短剑,同时也收起了全身的硬甲。

但却没有取下胸口的令牌。

“恶战将至,”司马正奎坐在凳子上喝水:“准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