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被这么来一下，下盘不稳的司马单踉跄后退数十步，这才一把扯下肩膀上的东西。
黑色的巨蛇吐着蛇信子，尾巴缠上司马单的脖颈，猛地勒紧。
司马单一声怒喝：“哪里来的畜生！”随后伸手掰开黑蛇嘴，右手抵住上颚，左手扒住下巴用力外撕。
无论巨蛇再怎么努力地收紧尾巴司马单也无动于衷，以黑蛇的力道对重重硬甲包裹下的他其实没多大影响。
当黑蛇的两颚被撑成平角的时候，才渐渐松开了尾巴。
司马单站直把黑蛇提起，尾部仍未离地。
“哼，到底还是畜生，那么大的个，没点用处！”
李玄宗顺着尾巴轻车熟路踩着蛇皮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绕过它的下颚来到司马单的手侧，三下五除二跃到他的脸旁。
硬甲虽然给了司马单极大的防御和攻击力，但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减弱了司马单的触觉，专注于撕蛇的司马单根本没注意攀手臂而来的李玄宗，直到李玄宗运转狂血，借蛟龙之力，对着他的左眼狠狠地来了一拳——
“吼——！李玄宗！”
司马单顿时松开抓住巨蛇的手，巨蛇盘曲而下，随着李玄宗的一挥手，三角形的脑袋抬起了下坠李玄宗。
硬甲软化，如液体般缓缓流动，随后凝固成型。
全身倒钩的司马单管也不管汩汩流血的左眼，挥动巨臂朝李玄宗打来。
上，下，左，右……
随着李玄宗的手印变化，巨蛇灵巧地躲开一下下的攻击。
巨化和速度往往不能得兼，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嗜血的司马单难得保住了意识，但身体的反应却开始渐渐跟不上意识，每一拳在李玄宗的眼里显得如此缓慢。
“小火蛟，出来！”
不断控蛇的李玄宗也是感受到了精神的疲惫，有点头晕，情急之下想起了在一边观战打酱油的箫越。
“我在，我说老家伙你能不能别分心了？你看你看，诶！”看李玄宗险些没闪过去，箫越也是蛮急的：“慌啥啊，慢慢来。找我啥事？”
或许真的应该早些灭了这东西，“李玄宗”暗自想道：“你不是很能么，你来把这条蛇给控住！”
“我想啊，我巴不得出去呢，可是它同不同意啊？”箫越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说道。
“它不是活的，你给我出来，我把你送进去！”
说完，李玄宗控制巨蛇后退拉开距离，运转狂血，右臂伸入蛇头上暗槽……
望着场上突然出现的黑蛇，钟离峰舒了一口气，果真，李家是有护族手段的。
“这是什么东西？”莫莹问道。
钟离诗涵摇摇头答道：“不知道。”
钟离峰则看了一会儿，缓缓道：“黑蛇，传说李家当时为保万世无忧而得双蛇，起初分别由家主和守夜人掌控。”
“守夜人的腰牌有一个反向对称的翻版，黑色交于守夜人，白色则交于家族的门客。”褚世捷在一旁接着补充道：“合二为一即可号令巨蛇。”
“就是你之前给李玄宗的那块？”钟离诗涵问道。
“嗯。”褚世捷点点头。
“你怎么会……”
不等钟离诗涵问完，褚世捷抬手打断。
钟离峰则借机转移话题：“不知道这蛇活了多久，千年？”
“不，它不是活物。”不等褚世捷回答，一边安安静静的莫莹突然张口道。
钟离诗涵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它的身上没有精神力，没有任何意识的波动——”不等莫莹说完，黑蛇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后金光大盛！
莫莹瞪大双眼，结结巴巴道：“意识……它活了？！”
“哈哈哈，小爷我又活了！”箫越扭动着僵硬的身躯，张嘴大笑。
虽然变成了蛇，但好歹也是个能与外界互动的，比那透明的精魄好多了。
“老家伙，刚刚竟敢撕爷的嘴，看爷生吞你！”
聚气，箫越动用着精魄为数不多的力量，一口火焰吐出：“喝喝喝……我擦我擦我擦，烫嘴烫嘴！……”
“蠢货，你现在是钢铁之躯，吐什么火，给我拖住他！”
随后，李玄宗跃下蛇头，站在祭坛上。
闭目凝神。
我的剑……
先前李玄宗自尽的时候，就收到过老者赠给他的剑，此刻，一柄长剑在意识海显现、旋转。
杨家。
杨熠匆匆忙忙打开密室的大门，一堆满是腥味的红土向他冲来，杨熠连忙侧身躲开，几个小颗粒扑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恍惚间，他看见一根长黄布条从眼前掠过。
“什么东西……”杨熠望着眼前乱糟糟的密室，满心疑惑。
“东边，李家？”
李玄宗抬手，剑柄，剑身……
一柄长剑在手中凝聚。
一把撂开一同飞来的黄布条，李玄宗张开左手，掌心处一柄长剑显现。
“没有剑魂的剑，靠着这血煞之气怎么行呢？”
双手靠合，双剑合并。
血色长剑不断震动，无数哀嚎从剑身传出，随后数道怨气缓缓飞出，盘旋一会儿后飞向后面的坟墓。
一个震荡，猩红色的土块下隐隐可见散发寒气的银白色长剑。
“不错，顺便也是清了这血煞之气。”李玄宗随手挥了挥，说不出的顺手。
“救命啊——”
这边刚弄好，那边的箫越发来求救。
此刻，血屠庞大的身躯正压着黑蛇，司马单的利爪一下一下地刺入萧越的铁皮身躯。
还好是铁打的，萧越望着身上的一个个窟窿，心疼却又毫无痛觉。
“哼，在我李家土地上那么放肆，早就看你不爽！”李玄宗闪过去对着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萧越大吼：“下来，接我！”
“自己不能站旁边么？”几乎要被拆了的箫越嘟囔道，随后还是低下头来。
李玄宗踩上去，和司马单齐高。
手持长剑临风立于蛇首，黑色的风衣上阵法隐隐发光。
“来吧混账东西，我们来决一死战！”
“求之不得！”
二人对视而立——
钟离峰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出的震撼，过了许久，嘴里念叨着什么，恭敬鞠躬。
微风吹动李玄宗带来的书，书页“哗哗”翻动，停留在了某一页。
画上，男子手持长剑迎风立于蛇首，和一个巨大的怪物对峙……
古已往，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