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白夜有些味同嚼蜡,脑袋里多了很多疑问,想不通那诡异力量从何而来。

若说在墨海小世界出现那种力量,白夜还想的通,因为圣人秘境都是入圣强者以无上法力自混沌中开辟出来,所以残留一些诡异的力量很正常,随着小世界越来越圆满,这种混乱无序的力量终究会被分解,除非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能保留下来。

可现在小世界之外也出现了这种力量,就真的是有些诡异了。

最奇怪的是石家老祖石珲的说法,同为假圣,文君都能发现这种力量,可为何石珲却一口咬定石缌荷的元神没问题,明明就是那一缕诡异力量导致她神志混乱,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你在隐藏什么?还是说你真的没有察觉到?”

白夜无法确定石珲究竟是哪种情况,联想到文君曾说书院的浩然气对诡异力量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当下便想到了一个试探的法子。

略微沉思后,白夜看向正在给沈笑敬酒的梁四岳,“梁大人,我知道书院有一种符箓,可安神定魂,稍后准备一幅给你,可以给令夫人试试,看看是否有效。”

“哦?世子殿下所言当真!”

“是有那么一种符箓,名为镇魂,具体功效是安神定魂,拒辟外邪,正好应了令夫人的病症,只是能不能有效,我就不能作保证了。”

梁四岳激动的站了起来,连连拱手行礼,“一定能见效的,多谢殿下,末将又欠了殿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行了,等下试过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白夜笑着摆手,摸出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水元石,飞速在其上刻下一个小小的储灵法阵,而后在正面刻下了一枚细小的符箓,灌注一股浩然气后递给了梁四岳,“你这便去试试吧!”

“多谢殿下赏赐!”

梁四岳也是修行人,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白夜所用的是水元石,知晓就是把自己拉去卖了,也顶不上这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当即厚着脸皮接了,冲白夜二人告了声罪,急匆匆的朝着夫人的住处奔去。

“这位梁大人倒是对自己的夫人疼惜的紧啊!”

沈笑夹了一筷子鱼送进嘴里,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他现在对所有的美食都失去了兴趣,再好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没有滋味,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白夜笑笑没说话,低头想着一些事情。

就在这时,那老管家却是领着灵珠和小梨走了进来,冲白夜和沈笑躬身行礼后,慢慢退了出去。

此时的灵珠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脱掉了过去那富家小姐穿的锦衣丝袍,换上了和小梨一般的粗布侍女服饰,袅袅婷婷的走到白夜身前,躬身跪倒在地,“灵珠拜见主人,承蒙主人援手,让灵珠大仇得报,自今日起,灵珠愿为奴仆,忠心侍奉我主,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白夜愣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扶,灵珠却是执拗的不肯起身,反而不停地磕头,“求公子收灵珠为侍女吧!若非公子,灵珠别说报仇了,就是还能不能活着都两说了,若是公子不肯收灵珠为仆,那灵珠今日便跪死在这里,以谢公子大恩!”

“这......”

白夜有些无奈,看向沈笑,这家伙咧着嘴在那无声狂笑,见他看过来,索性直接拉下了脸上的黑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显然不想给白夜出主意。

恨恨的瞪了一眼沈笑,白夜挠挠头道:“好吧好吧!你起来吧,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反正让你孤身一人离去也不太好,就先跟着我吧,等后面回京都了再看看怎么安置你!”

“多谢公子!”

灵珠起身,展颜一笑,而后乖巧的站在了白夜身后,小梨也顺势跟在白夜身边。

沈笑在一边笑够了,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闷声道:“老师,您现在才算有排面嘛,好歹您也是堂堂王府世子,还是我和小布的老师,就这俩身份,哪个说出去不得让大明这地界抖一抖!”

“你够了!”

白夜翻翻白眼,看向门口,那里梁四岳一脸欢喜的狂奔而来,当即嘴角翘起,“看来是起效了!”

梁四岳一路冲进大厅,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白夜脚边,咣咣就开始磕头,“多谢殿下赏赐宝符,缌荷如今已经开始清醒,能认出我了!”

“有效就好,快起来吧!”

白夜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并不在意,伸手去扶。

梁四岳却并未立刻起身,而是端正的跪好,缓缓下拜,恭声道:“日后殿下但有所遣,梁四岳必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说,好说,起来吧!”

白夜哈哈一笑,伸手扶起了梁四岳,落座后,笑着问道:“没想到梁大人夫妻二人之间竟是如此的伉俪情深!”

“让世子殿下见笑了!”

梁四岳老脸一红,却是转眼又红了眼圈,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与缌荷自幼便相识,算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我父母出外做生意被水匪所杀家道中落,我就从军去北边守了两年边塞,差点因为那场大战死了,都已经在征调去黑山战场的路上了,结果传来消息,战争结束了,随后我们就被派去围剿四处逃窜的各族逃兵,我也攒了些军功,战争结束后封赏,我就回了雷城,做了水师的一个小百夫长,一做就是八年,直到再遇上缌荷,在石家的帮助下才慢慢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可是缌荷的先天资质问题没法修行,所以她在石家的地位也就是那样了,石家就将缌荷许配给我,就是想要通过掌控我,要不是石家不想给朝廷一个独霸一方的话柄,这雷城指挥使哪里轮的到我头上,只有我成了石家姻亲,他们才放心让我做,后来缌荷有了身孕,却因为我外出剿灭水匪不在家中,意外小产了,精神受了很大的打击,用了很久才慢慢恢复,却不料去年冬天又遇上了这事,若非殿下出手,不知道缌荷还要痛苦多久。”

梁四岳一口气说完,抓起酒壶咕嘟咕嘟喝干了一壶酒,将酒壶砸在桌上,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酒液,眼睛猩红的瞪着桌面,恨声道:“世人所看到的石家,高门大户,六百载荣耀,在外名声很好,可是谁又知道他们互相之间倾轧,骨肉相残的有多恐怖,缌荷的父亲身为上一任家主,老来得女,妻子在孕中却被人下毒暗害,拼命产下一女后便撒手人寰,缌荷从出生就先天体弱多病,若非她父亲一直虚耗真血为其洗礼筋骨,恐怕连成人礼都活不到,这也是上一任石家家主英年早逝的原因,听说还有三长老一脉,也在他们互相倾轧之中死绝了......”

“真血洗礼,若不是至亲也确实不可能这么做!”

白夜轻声赞叹,真血洗礼是一种极霸道和可怕的手段,两者之间必然是骨肉至亲,而提供真血的那个人,最后都会因为真血消耗过巨要么直接暴毙,要么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