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一旁寒月见秦随将自己的手咬出血来,怕出什么事,便小声喊着秦随。

“啊……,什么事”,秦随一惊,从梦中醒来,发现嘴里叼着自己右手食指,露着深深牙印,还有一点血珠,脸上一红,随即迅速放下,向寒月吩咐道:“寒月,换杯茶来!”

秦随想起梦中所做之事,心里甚是怀念,心想看来男人没女人不行,女人没有男人也不行,争争吵吵,安安稳稳,才是真正的生活。

“王爷,王爷,王公公在前厅等候。”寒梅突然小跑进后花园,来到驻雨亭。秦随不敢怠慢,换的一身王爷正装来到前厅。

王公公一见着秦随,便放下手中茶盏,起身问安,随后将进宫一事如实相告。秦随吩咐寒梅取来十两银,亲手递于王公公,将其打发走。

秦随换上王爷朝服,命侍卫李文龙驾车前往皇宫。

从承天殿侧门而入,过乾阳殿,来到御花园养心阁。养心阁是秦忌无日常处理朝政,批阅奏章的地方,虽然不大,却显富丽堂皇。

秦随进的殿内,见秦忌无正在捧着折子,并未发现自己,便大声道:“给皇兄请安!”

“王弟,你我皆是兄弟,这里不同朝堂,不必多礼!”,秦忌无看着秦随,接着又微笑道,“今日请王弟过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王弟武科之事如何安排。”

秦忌无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向秦随发问。

“皇兄是知道我的,我只会打猎饮酒,哪会管什么武科。此事皇兄主持,愚弟全听皇兄的。”秦随低头应道。

秦忌无见秦随如此不着调,脸上似有不悦,但见其忠于自己,便不说什么。

“王弟可知,这朝堂之上,有肖干臣等人把持朝政;朝堂之外,匪患不断,川、惠二国虎视眈眈,我宁国江山岌岌可危!”秦忌无抬起头,将手中秦折扔在桌上,看向窗外的天空,眼中流露愤恨无奈之色。

“皇兄不必忿恨,宁国欲振作朝堂,需从长计议,武科一事或许是个契机。”秦随冷静地看向秦忌无。

秦忌无走到秦随面前,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弟弟,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这个平日里只会骑马游猎,声色犬马的昌安王弟弟,刚刚说的一席话确实有些让他始料未及。

“王弟有何高见!还请细细说明”,秦忌无向阁内几个侍从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出去。

待到几个侍从退出养心阁,听不见脚步声,秦随道:“皇兄,欲振我宁国,必先振皇室。皇兄可借武科暗中做以下几件事。首先,在军中培植心腹;其二,可以选拔贴身侍卫;第三,可以充实皇宫内卫”

“王弟具体打算如何做?”秦忌无脸上惊异之色难以言表,刚才不屑,鄙视不见了踪影。

“臣弟以为,若要办好武科,必须请出我宁国浩剑宗龙啸天大师,组建评议团,借武道力量与肖干臣抗衡,宁国可以得一时安宁。”秦随向秦忌无建议道。

“只是,武盟向来不问国政之事,只管武道,如何请得动?”秦忌无脸上现出一抹忧虑。

“皇兄,此事王弟去处理,但皇兄需将‘青叶’剑赐于我,并给龙啸天一封亲笔书信。”秦随躬身请求道。

“王弟,这个好办”,秦忌无说完便叫来两个宫女,一个去取“青叶”剑,另一个立在书案旁边,左手捏着右手衣袖,慢慢将墨研开。

秦忌无展开黄绢纸,提起笔添了添墨,快速写完信,忙命宫女取来竹信筒,将信件打成卷,装入其中,用封泥封牢,盖上印戳,置于桌上。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一个宫人取来一个檀木匣子。秦忌无命宫人将匣子递于秦随,然后亲自将匣子打开,顿时绿光闪现。秦忌无从匣中将剑取出,紧握手中,看向秦随,眼中露出不舍。

“王弟,此‘青叶’剑是先皇在与‘山南之国’征战时,从玛雅山无极洞,历经千辛万苦所得,如今为了我宁国万里江山,将此剑托于王弟,望王弟倍加珍视。”

说完,秦忌无将泛着绿光的“青叶”剑重新放回匣内,转身走到案几前,将竹信筒握在手中,回身来到秦随面前。

“王弟,你我一起在宫中长大,如今为兄身为国君,万般艰难,为了扭转危局还需你我兄弟同心。”秦忌无将竹信筒递与秦随,立即转过身回到书案前,右手支撑住身体,勉强正声道。

秦随看到兄长日渐瘦削的身形,心中也不免触动,想到肖干臣为祸朝堂,胸中怒气难抑,愤慨之气激荡全身。

“皇兄之事皆国事,就是王弟之事。宁国安危,全系于我皇族,肖干臣乱我宁国,我必除之。”秦随气宇轩昂,眼露坚毅,沉声道。

“今日,为兄才识得真王弟,兄心甚慰,有王弟襄助,我秦室必兴。”秦忌无再次转身,感慨万分看向秦随。

“皇兄,欲行武科之事,需成立武科选拔司,由我全权管理。”秦随看着秦忌无,面色平静,微波不兴。

“成立武科选拔司,由王弟掌管,理当如此,此事前次前朝会已定,王弟不必担忧,只是前几日肖干臣入宫,推举陆有为武科选拔司副司之职,王弟有何看法。”

“臣弟以为,陆有为贪财好色且爱脸面,肖干臣荐此人担副司之职,其目的在于容易掌控。”秦随看向秦忌无,将其秦忌无心中之语说了出来。

“王弟与朕想法相合,我等若用此人,不是坏了朕的大事!”秦忌无面露忧色。

“此等小人极好对付,皇兄不必担忧。”秦随应道。

“哦……”,秦忌无面色惊奇,双眼看着这个不靠谱王弟应了一声。

“陛下,肖太傅求见。”突然一个小宫人急急忙忙进入养心殿,气喘吁吁地道。

“王弟,今日这事就如此,你且去吧!”

秦忌无双眼闪过一丝不安,转身回到案几之后,整了整衣冠,收敛心神,安然端坐。

秦随向秦忌无拱手施礼,带着“青叶”剑和竹信筒,退出养心殿,找个偏门出了皇宫。

走出承天殿时,天色为时尚早,未到晚膳时间,秦随向汇英居而去。半路王虎来报,将沐青松之事一一与秦随言明,秦随突然想起今日是沐青松等回话的最后一日,便加快脚步来到汇英居,换了身便衣,向康安桥‘品新斋’而去。

“汇英居”是原主为了避人耳目,在宁安街购入的宅子,起名“汇英居”。秦随见此处可掩护王爷身份,便将此宅留了下来。

来到‘品新斋’,上次受到教训的小二见了秦随,不敢怠慢,满脸堆笑地跑了过来,口中爷长爷短地叫个不停。

“我且问你,你家主人可在,快去通报!”秦随瞥了眼小二。

“我家主人在画舫恭候多时了,公子,请随我来!”

这沐家主如何知道我今日要来,难道他能掐会算,是一个隐居于闹市中的高人,秦随心中对沐青松多了几分猜测。

秦随来到画舫,命王虎,李文龙在画舫外守着,独自上了二楼。来到二楼,只见沐青松正站在船头,背负双手,面对着斜阳,口中吟诵:“百里报仇夜出城,平明还在倡楼醉。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沐家主,君子报仇,十年未为晚矣!何必如此。”

沐青松听到秦随话语,回过头来,由怒转喜,忙跑上前来,双手紧握秦随右手,来至茶桌前。

“秦公子今日再次光临,必定是答应助我复仇!”沐青松手执茶碗,双眼期盼地看着秦随。

“沐家主,我若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秦随轻啜一口茶水,直面相问。

“秦公子爽快,你若助我复仇成功,可登闻道书院院长之位,我这‘品新斋’公子亦可拿去。”沐青松一脸严肃。

“若是如此,我便答应与你,但这‘品新斋’,还是留于沐家主,某无意与商贾之道。”

沐青松闻言大喜,忙端起茶水,高高举过头顶,奉于秦随面前,言罢欲双膝跪地。

秦随见沐青松如此,急忙上前,伸出双手扶起沐青松。秦随此举别无他意,只觉得沐青松是个老人,自己应该尊老爱幼。

沐青松见秦随相扶,便站起身来,看向秦随道:“公子,今日老夫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若公子不嫌弃,我愿与公子结为忘年之好!”

沐青松端起茶碗,仰头一饮而尽。

“沐家主,你年长我多岁,若你我结为金兰之好,沐家主可吃了大亏,恐怕不妥!”

我一个王爷跟你结为金兰兄弟,你倒是沾了大光了,拜把子的事你这老头就别想了。

“公子嫌弃我老头子了,”沐青松看着秦随道。

“沐家主言重了,若是沐家主执意如此,你我兄弟相称皆可。”秦随见执拗不过沐青松,便退了一步。

沐青松见秦随不愿结为外姓兄弟,也不想再为难秦随,便说道:“秦兄弟助我,老夫感激涕零,今有黄金一千两,请秦兄弟笑纳,为尽老夫感激之心。”

“沐兄,复仇之事,尚未可知,何必言谢,千金相赠,在下受之有愧!”秦随谦让道。

“秦兄弟不要推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日后还有麻烦秦公子之时!”沐青松竭力劝说。

“既然沐家主执意如此,小弟就收下了!”,秦随命李文龙将一千两黄金收了,随即向沐青松道,“沐兄,天色已晚,小弟就此告辞,日后寻我,可到宁安街汇英居我便可!”

“秦公子稍等,某还有一物赠于公子”,沐青松从胸中掏出一块嵌金字玉牌递于秦随,“秦公子,此物为我‘品新居’家主之玉牌,只要持有此玉牌,我沐青松所涉产业皆可支配调用”。

“沐家主,此等贵重之物,秦某受之不妥。”秦随见沐青松赠此重要之物,担心其有所他图,便再三推迟。

“秦兄弟,此牌赠于公子,是便于公子助我复仇,还请公子收下。”沐青松再次请秦随收下玉牌。

秦随见沐青松诚意相送,便不推迟,将玉牌藏于袖袋之中。

“沐家主如此盛情,小弟却之不㳟,就暂时为沐家主保管此牌。”秦随拱手躬身向沐青松谢道。

秦随与沐青松随后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拱手告别,秦随、王虎、李文龙向汇英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