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是那老先生所作,某不便评论,稍作修改,诵与在座诸位。”薛燕奇打开折扇,缓步抬首开始吟诵,“一笼金线拂弯桥,几被儿童损细腰。无奈灵和标格在,春来依旧袅长条。”

“真是好诗,稍作修改,此诗便似有了魂灵一般,公子诗才了得。”二楼的锦袍老者抚手称赞,旁边的孩童也跟着拍手跳跃。

“多谢前辈夸赞。”薛燕奇也当仁不让。

“此诗改得虽好,与前面一首‘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为近都门多送别,长条折尽减春风’还是逊色不少。”锦袍老者背着手悠然自得道。

见锦袍老者频频称赞自己的诗文,秦随心想:“这是谁如此帮衬自己,原主只是个纨绔王爷,也没认识几个人啊?”

众人觉得锦袍老者言之有理,便一起称赞秦随的诗。

“这诗绝了,看到这诗,我眼前就出现了一幅画,柳条依依垂于路边,心爱之人为我送别,叹此公子诗才了的。”

“诗中自有乾坤,我等自叹不如啊。”

“此公子才情卓越,我心服口服。”

“这诗好在哪里,就写了几枝绿柳条,还给人尽折了,我看还是肖公子的诗好。”黄明见众人一边倒,为了攀上肖家这根高枝,大声嘶喊拍着马屁。

“哈……,哈……,哈…….”所有人都在笑了起来。

肖一然所有人都在取笑自己,脸气得像个猪肝,眼里的火喷向身边的老者,恼羞成怒,一巴掌把老者打了个趔趄。

“敢问此诗,是哪位公子大作?”竹里馆中那位青衣公子大声问道。

众人看向翠儿,翠儿脸色有些囧,缓声道:“此诗未有署名,还请作诗之人报上姓名。”

“在下秦随,此诗乃本人拙作,各位见笑、见笑!”秦随起身,拱手作揖,缓缓说道。

思竹姑娘在帷帐之中听到对面秦随声音,心中释然,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眼光透过纱帘与众人寻声,扭头看向梅香居里的秦随。

锦袍老者,拱手还礼,“公子真是满腹经纶,老朽佩服!”

薛燕奇看秦随穿着随意,没有读书人的斯文,最多也只是个一掷千金的富家子弟。想不到竟能写得如此锦绣文章,自己接连两轮都败在其手,愉亮之叹油然而生,嫉妒与钦佩交织在一起。

“公子大才,某不及也,下轮诗赛就不参与了。”青衫少年连连摇头道。

“诸位,本轮诗会,由于竹里馆沐公子自动退出,只有秦公子与薛公子进入下一轮”翠儿小嘴吧啦吧啦,轻快地说完,便去了戏台。

鸨妈招呼着客人,不让客人们冷场。

黄明,肖一然刚刚被大家取笑,只是没了先前的嚣张,坐在桌边一个劲地吃喝,嘴里时不时骂着下人;锦袍老者,青衫少年还在细细品味秦随诗作,口中念念有词;薛燕奇在想秦随如此高才,心想着如何取胜,脸色焦急。唯有秦随平静如水,与秦风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三哥你的戏文如此厉害,什么时间听戏,带上小弟!”秦风眼里好奇地看着秦随。

看来还反差太大,人物洗白太快了,秦随暗自己想起前世看的网络小说。

“风弟,哥不是说了吗,只是戏文,被我拿了来顶个事,你还不了解我吗,哪里会写什么诗文。”秦随坚持先前的说法。

秦风怔怔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哥哥,一丝陌生感掠过。

“第三轮的诗题是雨”,一身粉红长衫女子展开纸签,“请两位公子以雨为题,赋诗以助雅兴”。

秦随提了纸笔快速默了首诗递给了小厮,小厮直接传给了红衣女子。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薛燕奇听到这首诗,眼里显得惊异无比,心想:“老子还没想好,这家伙诗都写出来,还写得这么妙。”

除却薛燕奇和其他不懂诗文之人,大堂内,雅间时好声连连,赞不绝耳,有的人连忙将此诗抄录在纸上。

薛燕奇不一会也将纸签递了过去,红衣女子迅速念了出来“阴雨锁山鸟低翔,软风轻拂泥涵香。叶青花红赛春日,明朝依旧烟水茫。”

众人也是称赞,但大多数都认为不如秦随写得好。

秦随心想,你写得再好,能比得了小李白的诗,老子大李白的诗还出手呢。

“这局看来还是秦公子胜了!”红衣女子纤手指向梅香居,兴奋地道。

“稍等,我还有一首。”薛燕奇不甘心就此败北,连忙插话,随即递出一张纸签。

“雾裹山疑失,雷鸣雨未休。夕阳开一半,吐出烟波楼。”红衣女子抑扬顿挫,婉转吟诵出来。

“这首诗不错,可与秦公子之诗有一比拼”众人评论道。

红衣女子见状,心中游移不定,这时翠儿走上小舞台,在红衣女子身边低语几声。

“薛公子,秦公子一时难辩胜负,我家姑娘有一法子可决胜负。”红衣女子目光在薛燕奇和秦随之间游走。

“姑娘请讲”薛燕奇自己得了好处,顺口应道。

秦随心想,这分明是我赢了,这位思竹姑娘却说我与这货打个平手,想要试老子一番,来吧没事,我有整个唐朝在后面撑着。

“麻请两位公子再各作一首,先完成,诗文优者获胜”红衣女子正色道。

秦随不待红衣女子把话说完,便抬高嗓门道:“某已作成,念于诸位一评。”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秦随故意放慢,吟诵速度,装出作诗状,一字一句,把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背了出来,秦随不想再与薛燕奇纠缠。

众人从未见才思如此敏捷之人,个个目瞪口呆,全场哑然,落针可闻,就连被取笑的黄明,肖一然也是惊得身体僵直。

“秦公子,三楼请”,鸨妈打破沉寂,众人方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地为秦随点赞。薛燕奇输了,倒是坦然了许多,他输得心服口服。

翠儿,红衣女子来到梅香居,领着秦随欲上三楼。

“二位姑娘,我与这位公子是兄弟,可否一同前往。”秦风急急地道。

“不可,只许一人,这是我们兰香居的规矩。”翠儿应道。

“二位姑娘,要不让我兄弟去,如何?”秦随原本就无意来兰香阁,只是拗不过秦风再三纠缠。让秦风去会思竹姑娘却是心里话,真不是虚伪。

“公子万万不可,真要如此羞侮我家姑娘!”二女眼睛含着怒意。

秦风见如此,便不再要求,渴望一会思竹姑娘的想法决然不会就此作罢,心中思绪万千……。

二女引着秦随进入一间雅室。一身浅紫色衣服的女子坐在桌旁,纤纤玉手随意放在胸前,见秦随走进屋来,起身施礼。

“公子,这边请!”紫衣女子示意秦随坐到桌边,“翠儿,桃儿,你们下去吧”。

刚进的门内只看了个大致模样,这会儿借着桌上烛光,秦随看得真切了,此女皮肤极白,吹弹可破;头插珠花,荷花玉颜,榴齿含香;一缕青丝垂于胸前,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秦随看得此女,心中暗想:“这古时候的女子,虽没什么化妆品,却也显露出自然之美。”

“秦公子之诗才,小女甚是钦佩!”,思竹姑娘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说。

“哪里,哪里!”秦随一时舌头打结,平时的花言巧语都忘了。

此时秦随心里暗自骂自己:“见到美女就嘴笨,真是个理工男。”

“秦公子,师承何人!”思竹姑娘轻启朱唇,缓缓地道。

“我,没有老师,散学而已。”秦随看着思竹姑娘,心猿意马,脸上泛起红晕。

“秦公子,我敬你一杯。”思竹姑娘,双手端起酒杯,看向秦随,眼里有些疑惑。

秦随一饮而尽,随声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思竹姑娘听闻此句,脸上显出一抹红色。

秦随说完此句顿觉不妥,忙解释道:“思竹姑娘,我并无他意,只觉这情致,此二句才能描述。”

“无妨,公子高兴就好。”思竹姑娘脸上含羞带笑着说。

“我们会面,只有一炷香时间,你看此香业已燃尽,公子可以回了。”思竹看着远处一香炉。

闻得此一说,秦随心说,这兰香阁真会玩,搞了两个时辰就给客人一炷香时间。随即开口道:“姑娘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

“公子不必如此,这是兰香阁的规矩,纵使我想与公子多相处一会,也是不许的。”思竹姑娘眼中露出无奈。

“杏儿,翠儿送公子下楼”思竹姑娘吩咐道。

秦随也无意在兰香阁多留,便随二女下楼。

秦风见秦随从三楼下来,忙迎上去打听思竹姑娘之事,秦随并没有说话,只是命秦风等人跟着自己速速离去,免生事端。

此时兰香阁的堂客有的已经离去,有的则搂着其他姑娘,并不在意秦随等人离去。

此时暮色低垂,天天渐渐黑了起来,宁都城里小商小贩忙着收摊,关门。秦随等人驾着马车向昌安王府而去,兰香距离昌安王府约莫五里地,中间要经过一个街口。

秦随等人来到街口,只听得几声哨响,一群人就围了过来,手里拿着棍棒刀剑,二话不说就一起向秦随马车砸去。王虎驾着马车,见着一群人打了过来,本能地跃下马车,抽出长剑,大喊:“有刺客,惠安王,保护好我家王爷”。

话音甫落,王虎就冲了过去,刀剑撞击之声响彻街口,街上老百姓抱着头,快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