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曹操那边。

在得知一管小小的痔疮膏,最终竟然卖出了五贯钱的天价之后。

曹操这边,也不由得心动了。

毕竟按照以往市场上的统计来看。

火锅虽然说同样也很赚钱。

但是一顿火锅的平均价格,也不过区区三贯钱。

虽然说,同样也很暴利。

但是和曹昂这边相比,却是有些不够看了。

因此,在得知曹昂的痔疮膏竟然如此赚钱之后。

曹操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曹昂的面前。

“子脩,虽然说,你的痔疮膏很是赚钱,但是商贾一道,本就受人唾弃。”

“你是我的儿子,又是我指定的继承人,所以就更不能沉迷于此道。”

“我觉得,你可以把痔疮膏拿出来,然后由官府统一售卖。”

“这样,即可以维护你的名誉,又可以弥补你这边人手不足的问题,你觉得如何?”

自从商鞅变法之后。

士农工商,一直是封建社会的阶级标准。

即便是,现如今适逢乱世。

商人的地位有所回升。

但是在那些士大夫的眼里,仍然看不起商人。

虽然说,绝大部分士大夫的家里,都有生意在做。

但是骄傲如他们,一般都会把生意交给家里的管家或者血缘淡泊的家族旁支来大理。

至于他们本人,则是继续过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生活。

一边安心享受着生意给他们带来的巨额利润,一边在嘴上唾骂商人。

而曹操,之所以能给曹昂说出这么一番话。

若是换做其他人,曹昂肯定会相信,他们是真的为了曹昂的名誉。

但是曹昂却知道,曹操就是眼红痔疮膏的利润。

没办法。

作为一个来自于两千年后,并且酷爱历史的人而言。

有的时候,曹昂甚至比曹操还了解曹操。

曹昂知道,曹操是一个世俗文化的叛逆者。

相比于儒家,曹操反倒更喜欢法家。

这一点,从曹操拿孔家开刀这件事情上,就能够看出来。

并且,对于一向推崇忠孝节义的孔家而言。

曹操给孔融安的罪名,竟然是不孝。

这无疑就是杀人诛心。

因此,在听到曹操竟然把手伸到了痔疮膏这边。

曹昂想都没有想,果断的选择了拒绝。

要知道,当初把辣椒种子给了曹操,已经是因为曹昂考虑到曹操连年征战,一直缺钱。

这才把这颗摇钱树送给曹操。

可是现在。

曹操缺钱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

曹昂这边,肯定得替自己着想了。

前世今生,无数的碰壁经历告诉曹昂。

人,必须要有钱。

有钱,自己才能给自己的女人们买买买;

有钱,自己才能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不精打细算;

有钱,自己才能通过赏赐拉拢那些手下;

有钱,自己才能做许多以前没钱而没有做的事情。

……

因此,对于痔疮膏这棵摇钱树,曹昂自然不会放过。

一念及此,曹昂直接开口道:

“抱歉父亲,痔疮膏的事情,我想我一个做。”

“如果说你缺钱的话,我觉得您可以把市面上的辣椒配额再次放大,甚至于对于那些官员,可以直接用辣椒来当作俸禄。”

“当然,前提是您要把辣椒种子牢牢把握在手里,不能让生辣椒,流传在市面上。”

“子脩你——”

眼看着自己的小心思,被曹昂发现,曹操不禁老脸一红。

不过,曹昂的这番话语,却是让曹操无话可说。

毕竟,曹昂已经献出了辣椒种子。

而且自己凭借着辣椒种子,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

不过,虽然说曹昂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曹操这边,在听到了曹昂话语之后,曹操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原因很简单。

不管曹昂说了些什么,不管曹昂有何种理由。

但是曹昂忤逆了自己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

在以孝治天下的汉代。

儿子忤逆父亲,就是不孝。

因此,在从曹昂这边得到明确的拒绝之后,曹操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而曹昂这边,见自己老爹心情明显变差。

曹昂目光闪烁。

“有了——”

突然,曹昂脑海里灵光乍现。

然后开口道:

“父亲,您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曹操:“???”

见曹操不答话,反而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曹昂继续道:

“虽然说,火锅让您赚的盆满钵满,但是辣椒种子的售卖,毕竟是走的官府渠道。”

“所以辣椒种子的收益,最终也都流入了国库。”

“虽然说,现如今的国库由您掌管,火锅的收入,绝大多数,也都用到了军队的开支和民生建设。”

“但是曹家和夏侯家,却没有从此获利。”

“甚至说,在辣椒种子一事上,朝廷获利,但是我曹家却没有因此获利。”

“而且我也知道,以您的身份,也不屑于从国库中拿钱来喂肥自己。”

“毕竟在您的心里,已经把大汉,当作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家。”

“您虽然无愧于大汉这个大家,但是对于曹家这个小家,您却是做的不够好。”

“您仔细想想,母亲已经有多久没有添加首饰了?您自己有多久没有做新衣服了?”

“我的那些弟弟们,如子桓、子健他们,他们的衣食住行,甚至比不上许昌城内的一些富户。”

“节俭,这是您的美德。”

“但是同样,也暴露了您的囊中羞涩。”

“现在既然有机会,能让家里人过的舒坦一点,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痔疮膏的利润掌握在我这里,到时候您需要钱,你要多少,我就可以给多少。”

“但若是痔疮膏的利润上交了国库,我们曹家需要钱的时候,可以直接从国库拿吗?即便是您愿意拿,那些与我们曹家做对的人,会安心的让您拿吗?”

曹昂的一番话,听的曹操有点头大。

不过曹昂最后的几句话,曹操却是听懂了。

“对啊,钱放在子脩的口袋里,和放在国库里,对于我而言没什么区别,但是对于那些敌对势力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同。”

“哎呀,一念之差,险些授人以柄!”

当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之后。

曹操用力的拍了拍脑门儿,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