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皆有因果。

鬼王自然是没有想到胜算无遗中会杀出徐半年这么个程咬金,穿着隐匿气息的残袍偷偷掳走了他最看好的鬼将。

原本,他以鬼将将金蛇郎君引诱出来,而事实上,整个事件也按照他的计划发展着。

金蛇郎君出现,鬼将虽然被打成重伤,但那也不影响,等到收拾完金蛇郎君后带回去休养一段时间,鬼将还是鬼将。

可是,就在他赶到勾栏小楼,准备和金蛇郎君一决雌雄一较高下的时候,刚刚还在他视线内的鬼将突然就消失了。

是的,就是突然消失,凭空消失,甚至都没有一点征兆,一点打斗痕迹。

这怎么可能?

鬼将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身上更是有他的追踪印记。

现在,鬼将消失不说,连他的追踪印记都消失了。

就像是放在桌上的桃子被偷吃,连桃核都没给剩下。

这是不可能的。

鬼王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对面的金蛇郎君,咬牙质问,你把我手下鬼将弄哪儿去了。

金蛇郎君也是一脸懵逼啊。

我能把你鬼将怎么样啊,吃了?还是绑回家做小妾?我也没你那么重口味不是。

这实在是长着十张嘴也有点说不清。

别说鬼王,就连他也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他的目标是鬼王,但他也分出一丝神识盯着那女鬼将来着,这鬼王实力不弱,想要拿下并不容易,要是关键时候这鬼将偷偷背上给他捅一下,也挺难受的。

但是,就在这种神识锁定的前提下,那女鬼将居然莫名其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气息都没有。

该不是这鬼王弄的吧,栽赃陷害,倒打一耙?

金蛇郎君也不示弱,指着鬼王鼻子反驳,“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徒儿的帐咱们还没算呢,你以为你把鬼将藏起来就能怪罪到老夫身上?今晚这里可还有镇魂司的人盯着,你那鬼将消失和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啧啧,镇魂司可真是站着也躺枪。

站在地面维持治安秩序的秦执事此刻脸比锅底还黑。

这事儿吧,还真不好说。

那女鬼将其实一直也在他的监视范围内,毕竟,上次莫名失踪的鬼将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可以说,秦执事对鬼王的关注度还没有对那鬼将的关注度高。

可即便这样,那鬼将还是消失了,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秦执事感觉自己就监视了个寂寞。

“混蛋,给我搜,今天一定要把这鬼将给找出来,找不出来,都他大爷的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秦执事也是发狠。

没办法啊,这才隔几天啊,又一个鬼将失踪,还是在他镇魂司一群大老爷们眼皮子底下失踪。

镇魂司他不要面子的吗?

再说了,最近永宁郡似乎越来越不太平了。

先是失踪一个鬼将,后又死了一个邪巫教长老,再冒出一个城隍庙,现在又他大爷的没了一个鬼将。

这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啊。

大人,秦某人不才,扛不住了,想解甲归田告老还乡去。

说归说,想归想,幽怨归幽怨。

这鬼将还得找。

从金蛇郎君和鬼王的神情姿态来看,两人所说都做不得假,两人虽然邪性,但都是两大组织的大人物,又是死对头,谁也不怕谁。

这和恐怖分子差不多,是他干的事儿从不拉稀摆带,要真是他们搞出来惊天动地的事儿,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是他们干的,倍儿有面子。

“你们看,我邪巫教今日擒获一只鬼将,有没有人想要,买回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暖得了被窝打得过小三。”

“大家看到没,邪巫教那什么长老,没出家门我鬼王就能嫩死他,还有谁!能和我鬼王争锋!”

反正这两伙人绝逼会使出各种损招,无限拉升自己的知名度,将对方狠狠的踩在脚下摩擦又摩擦。

但是,要真不是他们干的。

除非有利可图,要不然绝对不会开口承认。

更何况也就是两个不起眼的弟子手下。

徒弟,死了?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

鬼将,没了?大海全是水,地狱全是鬼,还培养不出一个鬼将来?

鬼王和金蛇郎君也是要面子的。

这架是打不成了,都寻找鬼将。

三人几乎同时达成默契,这青蛇长老的死和鬼将的失踪,很可能都和第三方有关。

谁是第三方?

那还用说,肯定是城隍庙啊!

奇门?奇门的事儿以后再说,两个奇门的未来继承人都在永宁城,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于是,三股势力在永宁城翻天覆地,掘地三尺,不是砰砰的砸门声,就是鬼哭狼嚎的嚎叫声,吵得人没法睡,受惊扰的人们敢怒不敢言。

来来回回不止搜寻五次。

最终,三股势力,三位大佬还是回到鬼将气息消失地点。

阴司街后巷,九号扎纸店不远处。

后巷里,一道小门打开,飘出一股子清香味儿。

徐半年从后门冒出脑袋,冲着秦执事招招手,“秦大人,你们在找啥呢,要不,进来喝点儿绿豆汤解解渴?”

南庆寒潮,天寒地冻的,谁大冷天喝绿豆汤啊。

可今日秦执事却觉得热得心慌,要是有冰镇绿豆汤那就更好了。

三个大佬挤入扎纸店。

徐半年倒是第一次见鬼王,好家伙,要不是那袅绕狰狞的鬼气,徐半年都以为这就是个大活人。

至于金蛇郎君,一点不愧对他的名号,金色拐杖,金色长袍,金色头发,连眉毛都是金色的,徐半年好想问一问这是哪家理发店烫的。

不过,这货是个自来熟的吃货,进屋喝了口绿豆汤就问有没有其他吃食,忙活了大半夜,给跑饿了。

扎纸店就这么大,徐半年又是挣点吃点多的送人的单身狗一只,哪来存粮啊?

结果金蛇郎君跟属蛇似的......应该是属蛇的,在纸人堆里逮着一只白花花的肥硕兔子,最后还纳闷嘀咕,“还以为是只老鼠,没想是只兔子。”

徐半年瞥了瞥嘴,在秦执事的眼神示意下,将兔子给剁了,红烧一大锅。

两人一鬼对着一锅红烧兔肉大快朵颐。

秦执事吃得津津有味,见徐半年在旁边看着光喝酒不动筷子,问他为啥不吃。

徐半年果断摇头,“兔兔这么可爱,不忍心吃。”

一想到这兔子是从下水沟抓来画皮的老鼠,徐半年险些反胃,也不知道这些大佬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说不定来个传染病什么的,一锅烩了?

鹅妈妈......好像也不行啊,秦执事人还不错,死了可惜。

嗯,还有那金蛇郎君,吃得真香,一个劲儿夸这兔肉比老鼠肉好吃,估计也毒不死。

至于鬼王,人死了是鬼,这毒死的鬼王是啥?

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