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年也有不如意的时候,这天他带着五个人去侦察叛军的动向。来到一个山上,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于强给张小翠他们讲李二公子的事情。

“李中年他们,只能就近找地方居住。有人发现了山顶上有一处院子,他们走进一看,是一座山神庙,除了庙宇的院子之外,还有一个后院。看庙的人躲避战乱跑了,屋里只留下来了一些生活用品。李中年便给山神塑像磕了三个头,嘴中说道:‘打搅了,今晚借宿一宿,明日就走。’就这样,他们在山神庙的后院住了下来。”

于强就讲开了李中年在山神庙的遭遇。

“嗒,嗒,嗒……”

睡梦中,李中年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

等他的头离开了头枕的背包,仔细地听了听,这轻微的敲门声又没有了。门外只有“呼呼”的狂风声,有时还夹杂着一半声狼嚎。

对于那轻微的敲门声,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抬起的头又重新枕到了背包上。

黑暗的房间里,借着外面进来的亮光,伸手能够看到手的轮廓。他向左右看了看,其他五个人还沉睡在梦乡中。

土炕,是在睡觉时,被两个兵士烧的热乎乎的。

五个人的鼾声在室内环绕着,周围的环境,使李中年的困意再次袭来,他又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了梦乡。

“嗒,嗒,嗒……”

又是轻微的敲门声。李中年再次被惊醒,这次他可听得真切。他从背包里摸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轻轻的下了地,慢慢的来到了门口,从门缝里向外看。

外面的夜空上,悬挂着一个月牙,朦朦胧胧的月光照着大地上。院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半人高的院墙外,是黑黑的大山和树林,院门是关着的。

这敲门声又是从何处而来?

李中年问着自己,又静静的看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象,他便把匕首插进了皮套里,轻手轻脚的来到炕沿前,摸到了一个罐子,一股尿骚味从罐子里冲了出来,这显然是看庙人留下的尿罐,李中年便在尿罐里撒了一泡尿,这才上了炕躺了下来。

紧挨着他睡觉的一个老兵,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将军,有什么情况?”

“我尿急,撒了泡尿。”李中年只能这样说了,他接着说:“快睡吧,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找寻敌人的线索,不休息好,我们哪来的精神去找敌人。”

“好的。”那个老兵应着躺下,一翻身又睡着了。

李中年躺着,一时难以入睡,感到口有些渴,从背包里摸出了水袋,“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这才躺到了炕上,想起了天快黑时的情景。

临近天黑,李中年带领的六人侦察队,在大山的荒野中,看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中难免有了些着急,急忙喊来了向导。

李中年说:“老弟,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我们必须找个落脚之地,否则我们会被冻死在这荒山之中。”

“你说的有些夸张了,这里虽是初冬,气温偏低,但也不至于冻死人。倒是这荒山野岭的,确实不是个好地方,这山上经常有狼群出没,我看看咱们现在到了何处。”

向导说着向前跑了几步,冲到了一个高地上,四处张望。

这是个年纪在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米八的个子,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经过观察,跑下了高地,来到了李中年的面前,健壮的身体,向李中年的身边靠了靠,说道:“军爷,不必操心,在这山顶上有个山神庙,离我们三里多地。这一片还有个小村子,离我们五里多地,现在已没了人。影响了山神庙的生存,虽然庙里已没了香火,也没了和尚,但庙后却有个住人的院子,是和尚们在的时候居住的地方。今晚我们正好借住一宿。”

李中年夸赞地拍了拍向导的肩膀,“好,有你在,我省了不少的麻烦。”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四个人喊道:“你们几个快点跟上,我们马上就有地方休息了。”

他的这声喊,无疑给了他们一个兴奋剂。

向导眨着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看着一个新兵的那双罗圈腿走的还很快,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对李中年说:“呵呵,”那个老兵和那个新兵比起来,老兄倒是像个将军。你看你那两步走,比起他们来,雄壮有力。而他们两个对比起来更有意思了。”

其他人在向导的指点下,也高兴地哈哈的笑了起来。

“是很有意思。一个罗圈腿,一个直行腿。”

李中年看着他们的步伐,也开心地乐了。

他们翻过面前的山坡后,他们看到了山神庙。

紧走一阵,看到了山神像,他们进庙里给山神敬了香,便来到了庙后面的小院。小院里有三间窑洞。

一间窑洞已塌了半边。另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卧室。

向导带人打扫卧室,两个小兵烧炕,李中年来到了厨房,看到了水桶还在,也有水缸,就挑着水桶出了院子,看到了不远处有个水塘,便到了那里。

李中年看到水塘里的水很深,清澈见底。水底下有拳头大小的鱼群在游动。还有几个泉眼向外喷水,水塘的一边很低,那泉眼里喷出来的水,从那边流出,成了源源不断的小河。

李中年在水塘中打了水,挑回了厨房,做了锅开水供人们喝水,吃干粮。剩余的水叫人们烫了脚,他们就歇息了……

想着,想着,李中年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那个向导猛然觉得前额上有个冰凉的感觉,他一下子惊醒,他刚要挣开眼时,却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在点数。

“一、二、三、四、五、六!”

接着,那个声音又说:“一、二、三、四、五!”

“奇怪!人是六个,鞋却是五双。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向导知道,老兵睡觉前,嫌背包做枕头低,把自己的一双鞋放到了背包下,垫高了背包,有了一个适中的枕头。

可这是什么人,竟这么钻研,非得要人和鞋一致了呢?听着就是一个脑残!

向导眯缝着眼看了一眼对方,这一看不打紧,头前炕下站着一个黑影,虽看不清面目,但轮廓却是很清楚:这是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想喊叫,但又放弃了这种想法,他意识到:只要他敢喊叫,死的第一个就是他。这个披头散发的家伙,就会毫不费力的把他掐死。

他只是这伙人雇来的向导,为了这伙人不值,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伙人的前头。他选择闭了嘴。

眼见得那个人用一个竹管子向他们吹了些烟雾。向导闻到那烟雾有些香气,内心里骂着:“这小子在用迷香。”急忙闭了气。

等了一会儿,那个脑残又开始清点人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一双、二双、三双、四双、五双!”

“还是老样子。天快亮了,明天再来数!”

那个披头散发的家伙慢慢的出了窑洞,回身关好了门。

室内又恢复了原样,那鼾声还在响亮。

但,向导已经完完全全的没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