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云仰头一阵哈哈大笑:“你勾结外敌,意图祸乱大夏,可以说其心可诛!”

“难道你就不在意自己妻、儿的性命了吗?”

“在意!我当然在意!可是如果为了自己妻儿而让大夏万民陷于烽火战乱之中,我又于心何忍?难道大夏的百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妻儿吗?我又岂可因为我一个人的妻儿而致大夏百姓千千万万的妻儿于不顾!”

听了郑南云的话,郑南星不由得有些狰狞的说道:“你如此的执迷不悟,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难道还不算心狠手辣吗?利用自己亲哥哥对你的信任,悄悄给我下毒,派人连夜追杀我的妻儿,可怜我的妻子才刚刚生产几天,身体完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就被迫带着自己的儿子连夜逃亡,其境况之凄惨,又岂是外人所能体会到的,每每想及此处,又怎不令我痛断肝肠!”

假山暗处,郑文斌一瞬不瞬地看着铁门里面那高大的身影,脸上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韩灵芝掏出自己的手帕,温柔地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她的左手,紧紧握住郑文斌右手,她要用这种方式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心永远与他的心同在!

这么多年来,郑文斌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父亲虽然没有养育过他,但他深深地为自己有这样一位父亲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郑南星看着郑南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最后问你一句,你究竟想不想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如果想,那么你给我想要的,我也给你想要的!”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郑家先祖曾有遗言:‘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身在何方,我们要永远铭记,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是大夏人,生,做堂堂正正的大夏人;死,亦做威武不屈的大夏鬼’!先祖遗训,言犹在耳,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数典忘祖!你难道就不怕后人戳你的脊梁骨吗?”郑南云看着郑南星,目光中似欲喷出火来的怒声说道。

“哈!哈!哈!”郑南星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你有人性,却成为了我的阶下囚,你遵从祖宗那所谓的遗训,却被我给搞得妻离子散,一家人二十几年不得团聚,这就是你迂腐的结果与代价!”

“大哥,再过几天就是我郑家的家主交接大典,还有我们江南家族盟的盟主的大选也在这一天同时进行,到那天,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那废物的儿子在比武台上被活活的打死,而你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帮不上一点点的忙,这样的一幕,想必很刺激吧!我已经很期待了!”

郑南云虎吼一声:“你就是一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畜牲,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我为曾有你这样的兄弟而感到深深的耻辱!”

郑南星也不管他,只是阴恻恻的对着郑南云说道:“你还有几天的时间考虑,可不要到时候悔之莫及!”说完,得意的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就在郑文斌在心里思索该怎么出去跟父亲相见时,郑南云的声音幽幽传来:“门外是哪里来的朋友,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如果方便的话,还请现身一见!我已经二十几年没有与人好好的说过话了。先前我在跟我那不成器的三弟说话时,你没有现身,那时我就知道,你与我那不成器的三弟不是一路人,所以,我没有点破你。”

郑南云见还是没有人现身,以为隐在暗处的人不相信自己发现了他,于是接着又说道:“我真的已经发现你了,就在铁门右边不远处的那块假山背后!出来吧!我想我们两人可以好好的聊一聊!如果有缘的话,老夫还有要事相托!”

仅凭父亲的这几句话,郑文斌已知父亲的武功远在郑南星之上。郑南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硬是没有发觉他跟韩灵芝二人,而父亲距离他们比郑南星还要远,不但发现了他俩其中一人,而且连他们藏身的方位也准确的说出来了,这让郑文斌又感觉有些骄傲!

郑文斌跟韩灵芝扯下脸上的蒙面罩,双双走到铁门边,郑文斌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那把笨重的铁锁。注意,是打开,而不是损坏。这个世界的锁,对于曾经做过特种兵的郑文斌而言,就犹如小孩的玩具一样,没有一点挑战力!

郑南云见到一下子跳出来两个人,不禁有些诧异,再细看进来的只是两个年龄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时,他不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想来,如此的武功,再怎么说也得四、五十岁的年纪。

想他当年,被誉为江南的第一天才,无论武功、才智,皆是上上之选,当时很多老前辈甚至说,如他这种资质,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可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绝对要胜过当年的他。特别是走在左边的那个男青年,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郑南云先前发觉的,也仅仅只是韩灵芝一人,对于郑文斌,他是连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

都说英雄惜英雄,郑南云也不例外!

郑南云看着向他越走越近的郑文斌与韩灵芝,叹息一声说道:“我郑南云被困此地二十几年,想不到江湖上竟然出了你们这等如此的年轻高手,我郑南云一生向不服人,见到两位,不由得我不服呀!”说完爽朗的大笑起来。

见郑文斌跟韩灵芝没有说话,郑南云又看向郑文斌,口里由衷地赞叹道:“这位少侠,武功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先前我居然没有发现你丝毫的气息,还有这位姑娘,这一身武功也是罕见罕闻,如果不是当时姑娘可能心绪不宁导致呼吸稍微重了一点的话,我能否发觉你也还在未知之数!”

郑南云见这两个年轻人定定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不解,而后只见那个男青年眼里的泪珠簌簌地流了下来,然后缓缓的向他跪了下来,他旁边的那个女孩也跟着向他缓缓跪下。

这一下,郑南云慌了手脚,他慌忙上前要扶起二人,嘴里忙不迭的连声说道:“少侠,快快请起!姑娘,快快请起!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折杀老朽了!”

可郑南云使不出一点功力,就跟当初的辛为民一样,哪里扶得起郑文斌跟韩灵芝二人。

郑文斌依旧跪在郑南云面前低头轻声哭泣,郑南云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嘴里一连声的催促二人起来。

郑文斌终于哭出声来,他大叫了一声:“爹,我是你的斌儿呀,我这名字母亲说还是您给我取的,您当年说要我将来我长大以后做一个对国家有用、文武双全的人!”

听到这话,郑南云整个人如同雕塑,愣在当场!

良久,他缓缓回转身来,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抚摸着郑文斌的脸颊,语带颤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郑文斌:“你果真是我的斌儿?”

郑文斌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父亲,心里一阵阵的疼,随即,他朝父亲使劲的点了点头。

郑南云没有动,继而,他脸上泪珠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

有谁知道,无数次在梦里,他无数次的梦见过自己的儿子,梦里的儿子,没有父亲的关心,也没有母亲的照顾,小小年纪就忍饥挨饿,遭人欺凌,天冷时没有衣服御寒,饥饿时,没有可以充饥的东西,一直都是饥一顿、饱一餐,四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