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凛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公孙同也就自然知道司空凛所指的奸佞是谁了,毕竟能让司空凛千里迢迢来到朝云关的,不是黎佑晖还是谁,只是黎佑晖虽然屡次试探他的诚意,却是小心翼翼,从来不敢与他交心,朝云关外多荒山野岭,若是黎佑晖真的想要在朝云关训练私兵,如今他的人脉也是查不出来的,只能靠着司空凛了。

“臣愿听陛下差遣。”

公孙同朝司空凛深深的鞠了一躬,既然都有共同的敌人,那还不如二者联手,司空凛的有黎佑晖所屯私兵的消息,公孙同有可以对付那些私兵的军队,二人联手,事半功倍。

“朕知道,忠义侯府是无辜受到奸佞陷害的,爱卿请放心,待到此事了了,朕能真正掌握朝堂的时候,定会为忠义侯府洗刷冤屈。”

公孙同和姚濯二人恭顺的低着头,听司空凛给他们画饼,司空寅那样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人在他耳边说顾宗盛的坏话,按照司空寅谨慎小心的性格,也会先令人调查清楚,哪能说杀就杀。

帐子后面的简殊,听了司空凛这话,愣了愣,随机嘴角牵扯出一抹讽刺地微笑。

“既然爱卿有这份心,朕也就不瞒爱卿了。朕的暗卫得到消息,黎世子在京郊多座荒山上都屯有私兵,且都在暗自训练那些私兵,爱卿可知否?”

其实,黎佑晖在朝云关的那些兵虽然只有几万人,可是多年的训练,他们若是上了战场,难免不会是一个强大的军队,可是他们如今跟错了人,就只能被当作乱臣贼子一般对待了。

“黎世子的行踪却是颇为诡秘。”

公孙同没有接司空凛的话,倒是说了一句别的什么的,来附和司空凛的话,果不其然,司空凛见公孙同这样说,眼神眯了眯,公孙同这句话还存在着试探的意思,无非就是不相信他能为忠义侯府正名的话。

司空凛渐渐能够理解当时司空寅为什么要在弥留之际,非得除去忠义侯府才能安心的闭眼,若不是当年顾宗盛无心皇位,想来这天徽朝就不会姓司空了吧,况且,天徽朝的将军们,真正崇拜的是顾宗盛,而不是司空氏,所以,司空寅就算是拼着让后人骂他是昏君的风险,也要替司空凛除掉忠义侯府,顾宗盛戎马一生,怎么不知道树大招风,鸟尽弓藏的道理。

“朕需要爱卿借朕五千人。“司空凛算是明白了和公孙同说话时,更应该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去,他和公孙同拐弯抹角,百般试探,公孙同的心思便能比他还多,对他的话不痛不痒的挡回去。

”陛下的命令,按理说,臣不应当推辞,只是上一年,草原旱灾,胡人对边关百姓劫掠严重,臣手下的军队,都被派去保护百姓了,哪里还有闲兵啊。“公孙同的这句话说的不假,原本黎佑晖千方百计的想要他手里的军队,公孙同便索性直接把自己的兵从不痛不痒的位置上撤了下来,每天只让士兵开农垦荒,后来有一次胡人入侵,夺了泾阳四州,黎佑晖便明里暗里的让他的兵去守城了,自己可倒好,不时的来城墙上逛一圈,美其名曰巡查军情。

司空凛听了公孙同的话,什么也没有说,薄唇轻抿,看向公孙同,直把公孙同看得心里发怵。

司空凛微微扭头,看向何绰,似乎在询问,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虽然何绰明面上是殿中监,实际上也管着司空凛的各种消息来源,并且过滤掉不重要的消息,只把重要的消息告诉司空凛。

司空凛见何绰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便没有说什么,只问,“爱卿如今手里还有多少能用的将士?""不足两千人。”

公孙同如实回答道,的确是不足两千人,其他人守在重要的位置上,只有这两千人在屯田,这是顾宗盛设立的制度,朝云关百姓少,若是仅靠朝廷的粮草供给,万一到了荒年,将士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若是让闲暇的将士自己开荒种田,便能结余出粮食,让他们自给自足。

“好,就两千人,我们夜袭。”

司空凛的面色沉静如水,思忖片刻之后,说出这句话,五千人不过是保险起见,可是两千人,实在就是冒险了。,可是在冒险,那还得干啊,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再拖延,难保洛城和帝京那边,不会出什么岔子。

“陛下打算何时动手?”

公孙同听见司空凛的决定,嘴角抽了抽,心里道,到底是年轻人,做起事情来不计后果,黎佑晖在朝云关郊外屯的兵想来应当有五万人,他们拿这两千人去,是嫌人家整日训练无聊,给人家加菜吗?

“三日后,此时仓促,还需要公孙大人好好筹备。”

司空凛说完,瞥了周瑜安一眼,然后说,“既然爱卿也答应了,那朕就不打扰爱卿了。”

司空凛起身就要走,周瑜安和何绰紧随其后,只是周瑜安走到姚濯身边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摔了一下,姚濯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他,而周瑜安趁这个机会想要去摘姚濯的面具。

姚濯闪身,堪堪避过了周瑜安伸过来的手。

“怎么那么蠢笨,连个路都走不好,还不给齐军师道歉。”

司空凛说道,只是眼中的戏虐,却告诉别人,这根本就是他授意周瑜安为之。

“无妨。”

姚濯说完,便闪身到另一边,司空凛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貌似不经意的再瞥向简殊待得那个角落,便离开了。

司空凛三人走到客栈后,才坐在一起商量计划。

”宥谦,方才在公孙府,你有没有发现,似乎又一道目光,一直在看着我们,让我很不舒服。“周瑜安皱了皱眉头,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感官神经等都要比旁人要敏锐,何绰只是摇了摇头,他方才一直在观察公孙同的表情,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墙角的帐子后面躲着一个人,瞧着身形,应该是一个女人。“司空凛喝了一口茶,说道,虽然这客栈中的茶水不如帝京的甘甜,可是比起公孙府的茶,却已经是好很多了。

”女人?难道说?”

何绰听司空凛说有什么女人,疑惑的问了一句,同时想起了曾经在安和楼看到的那一幕。

“陛下是怀疑?”

何绰开口,怪不得司空凛只要两千将士,若是只是想试探试探公孙同。

“总归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我们都不能妄下决论。“司空凛不相信公孙同是这样的人,索性就说,”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夜探公孙府,看个究竟。“”好。“周瑜安答应下来,他实在是太好奇,那个面具男到底是谁了。

”只是今天那个齐军师一直给我一种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我曾经见过这么个人一样。“周瑜安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疑惑。

”陛下,子诺,我觉得他的身份并不简单,若是公孙同投靠了黎佑晖,那那人便是黎佑晖派来的细作,若是没有,那么,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顾家的人,这么多年,咱们的探子从来没有探得公孙同身边还有如此一个深不可测,神秘无比的军师,那么这个军师想来应当是这两个月才出现的,那么他若是顾家的人,想来就和我们抱有一样的目的,就是黎佑晖的那些私兵,且陛下说道为忠义侯府正名的时候,臣能看到那个军师身体僵了一下。“何绰最擅长谋略和揣度人心,司空凛和周瑜安听了他的分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那夜探公孙府,势在必行了,今晚,宥谦在公孙府墙外接应,朕与子诺进去。“司空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