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齐嘉佑鞠完躬,正准备起身之时,察觉到了忠义侯府的墙头上,刚刚跳下来一个人。

简殊原本是来忠义侯府凭吊一下先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齐嘉佑的声音,因为怀疑齐嘉佑的目的,便藏在墙头听了一下,简殊武功高强,若是专心致志的隐匿自己的身形,齐嘉佑想要发现也不容易,只是简殊在看到齐嘉佑朝忠义侯府的牌匾鞠躬之时,脚下打滑,差点摔下去,好不容易站稳了,还被齐嘉佑给发现了。

“齐少庄主,别来无恙啊。”

简殊刚刚摔下来,脚踝有些扭到了,此时想跑已然是不可能了,只能站在原地笑着跟齐嘉佑打招呼。

“顾姑娘。”

齐嘉佑抱拳行礼,这还是二人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的交流,从前在知缘堂的时候,齐嘉佑为了知道简殊的身份,明里暗里的试探,有时候还会当着简殊的面嘲讽她几句,如此平静有礼的打招呼,确实很难得。

“我兄妹二人对朝云关不甚熟悉,齐某有要事相告,烦请顾姑娘引路,找一僻静处,听齐某细细道来。”

齐嘉佑在简殊略带诧异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完了这句话,他此时想起曾经对简殊说过的话,不免肠子都悔青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少庄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齐少庄主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简殊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对齐嘉佑的话始终都保持着怀疑,齐思平忠于先祖,又是教授当今圣上武功的授业恩师,她才不相信齐嘉佑真的那么好心呢,且不说齐嘉佑还被自己囚禁在知缘堂内几个多月呢。

齐嘉佑见她这副模样,知道简殊心里在怀疑他的可信度,不免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想要帮助简殊,自家老爹说的没有错,前有恶狼,后有猛虎,天徽朝,二十年之内,天徽朝是再也经历不起一场战争了。

“陛下已经到朝云关了,且家父已经把装有你身份的密信发往洛城了。”

齐思平当然不知道司空凛早就来了朝云关了,只当司空凛还在洛城行宫侍奉皇太后,便将密信发往了洛城,不管早晚,司空凛迟早要知道简殊的真实身份。

简殊心里暗恼,长平剑仙的功法不似江湖之中寻常门派,且她所练的武功又是经过顾宗盛把顾家家传武学和长平剑仙的功法糅合在一起才教给她的,自然是世间少有,怪不得齐思平能够看出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顾将军,我兄妹二人敬您是巾帼英雄,应当不想让中原平添战乱,故而千里迢迢来将事情告知你,顾将军如今如此做法,难道不让人心寒吗?”

有些话齐嘉佑不便说出口的,齐嘉怡心里着急,索性替他说了。

“寒舍简陋,不便二位下榻,我会为二位另找栖身之所。”

简殊听到齐嘉怡叫她顾将军时,愣了一愣,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好。”

齐嘉怡不过是使了一个激将法,见简殊答应下来了,心里也自然欢喜了许多。

“咝......"简殊刚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牵扯到了脚踝处的伤口,这才低头查看,原本以为不过是轻微的扭伤,此时在看来,却已经是肿了一大块了。

”顾姑娘......"齐嘉佑诧异的看着简殊,顺着简殊的目光,也察觉到了简殊的脚踝处肿了起来。

“我背你吧。”

齐嘉佑说道,简殊如今这般,若是执意自己行走,说不定会烙下病根呢。

“好。”

简殊是从军之人,也知道自己伤的虽然没有很重,可是若是不细心的话,说不定以后会烙下病根呢,便也不再推辞,她从军多年,并不像寻常女子一般注重男女大防,对于齐嘉佑的提议,倒也不扭捏,便答应了。

“请齐少庄主将我送去公孙府吧。”

简殊趴在齐嘉佑的背上,不禁暗自感叹齐嘉佑虽然平日里看着是不靠谱了一些,可是齐思平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像一个酒囊饭袋一样胡闹下去,想来,齐嘉佑还是有真本事的。

“姑娘向我父亲要的那些马匹,是用来对付胡人的吗?”

齐嘉佑在知道简殊往朝云关来的消息的时候,便已经猜出了简殊要那些马匹真正的用途,他了解简殊的为人,也信任简殊这般时局下面自然不会做不忠不义之事,可是齐思平不相信,坚持认为简殊要这些马匹就是包藏祸心。

“难为齐少庄主到了如今这番境地还相信我了。”

简殊趴在齐嘉佑的背上,轻轻的笑道。

随着简殊一吐一吸,齐嘉佑忽然感觉有种热气在蒸腾着自己,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哥,你的事情完成了,我们可以启程去青州了吗?”

齐嘉怡问道,从小,她也是把顾云榭当作自己的偶像,如今虽然亲眼见到偶像,心中欢喜,可是一想到自己下山,最紧要的大事还没有做,不禁有些着急。

“青州?去那地方做什么,青州多山林,百姓们也并不富足,还不如崇州繁华呢。”

简殊虽然这样说,却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想要探出来齐嘉怡的目的,青州可是她与简谏之的大本营。

“她瞧上了一个公子,却不曾想年前比武招亲,那公子明明是胜利了,却不知道被青州南山派的哪位长老拐了去,从此江湖之上,就没有那位公子的消息了。”

齐嘉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紧要的事情,便对简殊说了,简殊听了,虽然面儿上什么都没有透露,可是心里大惊,据自己的了解,自家那个哥哥可从来无心于男女之事,更别提什么去参加人家的比武招亲了,这其中,自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齐姑娘如此秀外慧中,那位公子若是能被姑娘瞧上,也真是好福气。”

简殊知道自家兄长嘴巴紧,既然从自家兄长嘴里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不如从眼前这个傻姑娘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