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龙潭虎穴,爱卿可愿与朕共往之?”

司空凛略微思忖了一下,问何绰,这次去朝云关还不知道如何呢,虽说公孙同守着顾家军祖训,誓死不反,可难免也会怠慢行事,司空凛暗地里有合渊和闻渊相助,明里有何绰与周瑜安共同前行。

“臣誓死追随圣上。”

何绰忙跪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朝云关凶险,此时要是能和司空凛一同前往,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朝堂,因为有了明君,才有蒸蒸向荣之势,若是无明君之朝堂,有何意义。

“朕得爱卿如此忠臣,是朕之幸事,亦是天徽朝之幸事。”

司空凛将何绰扶了起来,虽说他离京数日,黎佑晖恐按耐不住,提前发兵,可是此时兵行险着,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合渊,闻渊。”

司空凛朝外面唤了一声,帝京前廷有魏相坐镇,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虽有韩阙等小人在,可是水至清则无鱼,一清一浊才是朝堂平衡之术。

只是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简殊和令嘉了,和熙宫痘症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了,要是简殊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司空凛会后悔终身。

“属下在,”

合渊一身黑色夜行衣,跪在司空凛的面前。

“合渊,你回宫去吧,务必保全懿妃和公主安康,若是帝京中状况实在是危急,那你便不惜任何代价将她们送到朝云关,送到朕的身边来。”

司空凛说道,他只不过刚到洛城几日,还未得闲暇给简殊写信,不过眼下非常时刻,也只能便宜行事了。

“闻渊,带着朕的印鉴,传口谕给莫總,让莫總暗地里集结所有可调之兵,屯于帝京近郊,待朕亲临。”

司空凛说罢,将腰间的私印解下来递给闻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司空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仙泉山庄:“父亲,咱们不能这样子做!忠义侯府满门忠烈一朝蒙冤,父亲你还想逼死忠义侯府最后的血脉吗?”

齐嘉佑死死地拽住齐思平的胳膊,让齐思平原本想要去写密信的手动弹不得。

“你懂什么,我不会顾兄的遭遇心寒吗?只是那姑娘来势汹汹啊,咱们还不知道她如今图谋什么,便知她一跃成为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便知此女心机不凡,若是我们如今不阻拦,带到来日,这女子所谋之事成熟,便是我天徽朝之祸啊。”

齐思平狠下心来,把齐嘉佑推倒。

”父亲,江湖之人不涉朝堂政事,您当年答应太祖的,您都忘了吗?“”中原百姓经不起战火流离了,顾云榭十二岁随着忠义侯征战南北,十五岁亲自领兵驻守朝云关,无论是对胡人铁骑还是天宸国,黎盛国,她都从无败绩,此人若是能留,那必是我朝大幸,若是不识好歹,那必将养虎为患啊。”

“父亲既然心意已决,儿子劝说无法,那便作罢了,”

齐嘉佑心中何尝不是这样子想的,可是他这次愿意相信简殊,顾家军的血脉不灭,军魂不倒,这天下谁都可以有反叛之心,唯顾家军不可能有。

“你能有如此想法便好。”

齐思平心中有事,自然没有看到齐嘉佑面上的变化,只当他是想开了,知道此女子留不得,便说,“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爹这些年亏待你娘了,待事情了了,便带着你娘游离山川,这偌大的仙泉山庄,终究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是,孩儿告退了。”

齐嘉佑没有说什么,他镇静的可怕,从前他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自家老父亲总是恨铁不成钢的说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没有师兄司空凛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也就罢了,还说自己竟然还不如忠义侯的嫡长女,人家十二岁跟着父亲上战场,自己十二岁哇哇哭问父亲要糖。

许是存了不相信的心思,齐嘉佑曾经跟着齐思平往帝京去的时候,摸进了忠义侯府,少女梨花树下专心致志练剑的样子,惊艳了他好久好久,这么多年,未曾忘怀。

后来齐嘉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拼了命的学习文武知识,只为了配得上能让他惊艳的少女,少年学成之时,却已经得知了少女被许做他人妇,天知道齐嘉佑有多难过,那天,他认为最难过的莫过于此了吧,他一辈子都比不上他的师兄,不管是何事,司空凛总能稳稳地压上他一头。

可是忠义侯府满门抄斩,顾云榭埋骨疆场的消息传来之后,他才明白,斯人已逝,自己连再瞧她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才是真正的难过。

只是他已经错过顾云榭四年了,如今,是再也不能再错过了。

“哥,你再干什么?你又想要离开了吗?”

齐嘉怡本想着来找自家哥哥,请自家哥哥为自己求求情,别让自己跟那些什么江湖世家公子相亲,却不曾想,撞见了自家哥哥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场面。

“哥有要紧事去做,你在家乖乖的听爹娘的话,哥得走了。”

齐嘉佑想着再摸摸自家妹妹的头发,手举到半空中,突然想起娘亲前几日说要给妹妹说亲的消息,面色一怔,到底把手收了回来,他们都已经这般大了,男女之防还是得注意一些。

“哥,我不想留在山庄里了,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也带我走吧。”

齐嘉怡眸光一转,想起来个主意。

“得了吧,你忘了你年前偷偷跑出去偷玩几个月,结果被爹娘抓回来好一顿教训的事情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好好待在家里,等着爹娘为你说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安安心心当你的待嫁新娘便好。”

齐嘉佑这次没有答应自己最宠爱的妹妹,他此去朝云关还不知道会经历一些什么,朝云关那地方凶险万分,他怎么忍心自己妹妹一个姑娘家的千里迢迢跑那儿去。

“谁说女子就应当留在家里相夫教子,若是那昭凤将军也是这般,哥哥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她吗?”齐嘉怡吐了吐舌头,面色狡黠地说道。

“你偷听我和爹说话了?”

齐嘉怡的轻功是刘玉娘教的,虽然齐嘉怡别的功夫学得不咋样,可那轻功是顶顶好的,这也是齐嘉佑最奈何不了她的地方。

“我不会给哥添麻烦的。”

齐嘉怡趁胜追击的说道,她知道,自家哥哥一定是心软了,继续说道,”哥,你就带我出去嘛,你带我嘛......“”好吧,赶快去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偷偷从后山离开。“齐嘉佑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