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此言可当真?”

不同于其他人的似真似假的欣喜,司空凛非常怀疑,若说这么长时间来,他与皇后行礼的次数屈指可数,反而他与简殊同房非常频繁,这种情况之下,简殊肚子没有动静,怎么是她先怀上了。

“臣妾怎会拿龙嗣来开玩笑?”

皇后反问道,只是皇后的面儿上却是娇羞之色,凑近了司空凛的身旁,轻声道,“太医说了刚刚足一月,胎位还不稳,臣妾想着应是除夕那晚……”

皇后这话说的极其暧昧,到也让司空凛想起来了,平常初一十五的他在皇后宫里过夜的时候,糊弄过去也就算了,除夕那天自己多喝了两杯,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虽然知晓当时所拥之人是皇后,床笫之欢也是草草了事,可是没想到一下子便中了。

“如此甚好。”

司空凛脸上的笑容差点都绷不住了,他原本想着在今年年前就把黎佑晖给解决了,可是皇后突然怀了身孕,他本来子嗣就单薄,虽然是黎家女的孩子,可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血啊。

黎佑晖自然能看出来此时司空凛并不开心,中宫无宠的传言他也是听说了的,可是就算是中宫无宠,身为皇帝,也应当期待一下中宫嫡子。

庶长乃乱家之根本,历史上皇子夺嫡的场面并不少见,可是大多数都是因为中宫无所出,引得各成年皇子争相想要去争那九五之尊的高位。

当年晋贤帝不是也是从自己的一众兄弟中拼杀出来的吗?

黎佑晖胡乱想了想,又觉得可笑,黎家文武官员皆有,司空凛不过是害怕外戚专权,危害司空氏的江山。

不过司空氏注定在这个位子上坐不稳了。

知晓了皇后怀孕的消息,宴会上的一个个人心中都重新有了自己的打算,原本想要去支持简殊的人如今都有了新的思量。

“陛下,研华宫传来消息,令嘉公主病危了!”

福贵悄悄在司空凛耳边耳语了这一句,司空凛顿时砸了手中的酒杯,青禾殿的大臣踉踉跄跄的跪了一地。

“令嘉出事了,朕去看看。”

司空凛给了皇后一个安心的表情,他与皇后还是这皇宫名义上的掌权人,他走了,皇后总得在这儿稳定各位大臣。

……

侬华宫: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明珠还这小,就得遭如此大罪。”

令嘉的身上密密麻麻扎了好多个银针,可是饶是这样,她也气若游丝了。

“娘娘先回避一下,臣为公主施针。”

素子鉴渐渐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只是看着王婕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有些烦闷,医者最忌讳看诊的时候被打扰,偏偏这王婕妤一个劲的在这儿嚎。

“怎么回事?”

司空凛连轿辇都没有乘坐,出了青禾殿,径直就到了研华宫。

此时司空凛见嚎得鼻涕不是鼻涕,眼泪不是眼泪的王婕妤无端的厌烦,自从自己贬了王婕妤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到研华宫了,平日里看着还不显,如今看来倒是苍老的不成样子的。

“公主想来是夜间里着了凉,又没有尽快得到医治,因此病情恶化了。”

素子鉴刚说完,王婕妤就揪住一旁跪着的往日里伺候令嘉公主的嬷嬷和乳母,怒吼道,“你们平日里都是干什么吃的,公主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瞒着不报。”

伺候令嘉的那些人还是王婕妤还是德妃的时候亲自挑选的人,往日里她们但凡是出去,这阖宫上下谁不巴结着,就连那些位分低的小主,也颇给她们体面,如今出了外面,倒是要夹起尾巴做人。

如此对比,怎能不让她们心里不忿,不过她们不能明着做一些什么,可背地里对令嘉公主的照顾却是松散了,想着司空凛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不过是过了几日抱去紫微殿给瞧一瞧。

司空凛更是自从王婕妤被贬之后一次都没有再踏足过研华宫,令嘉公主是昨个晚上发的病,侍夜的嬷嬷感觉到令嘉的体温有点不同寻常,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想着如今冬去春来,本来就是容易发病的时节。

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到了早上令嘉的身子越发的滚烫了,才发觉到事情不对劲,索性几个人便一不做二不休,拿了农家的土方子用冷酒给令嘉擦拭身子,烧降了下来。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这晚上又反复起来了,刚好碰见王婕妤来看孩子,这才一朝东窗事发。

说来也是,王婕妤自从被贬之后,整日里顾着顾影自怜,越发的慵懒,甚至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隔三差五的才来看一看孩子。

这也怨不得奶娘和嬷嬷等人如此的不伤心的,当亲娘的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闺女,她们那么上心干什么。

“娘娘赎罪,奴婢们想着这小孩子发个热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养养就过去了,便没想着禀给您,没成想,倒是……倒是……”

那嬷嬷说着说着,便说不出来话了,虽然研华宫失宠了,可是该给令嘉的一分没有短,她们清闲的很,平日里打叶子牌赌钱吃酒的半点没有少,这样想着想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都悔不当初了。

“福安,把这些人拖下去,明日正午,让满宫所有的宫女奴才都到掖庭聚集,当着他们的面儿把这几个欺上瞒下的狗奴才杖毙。”

司空凛知道,要不是王婕妤行为有失偏颇,不关心自己的女儿,这些奴才也不至于钻了空子,心下对王婕妤更是厌烦了,道,“把王婕妤拉下去,给她熬一济安神汤,让她好好清净清净。”

司空凛这些命令下完了,才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