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岭县转了一圈,了解的情况还不错,目前屋头岭那边的水泥厂生产速度有点慢,生产出来的水泥既要供应西岭县重建又得供应云隐山实验楼,压力很大。

为此,林牧云还专门去了一趟水泥厂,现在水泥厂的厂长名叫张德康,越州本地人,懂得很多土木知识,早年曾在工部门下工作过十年时间,他作为厂长和两个副厂长一起管理水泥厂几乎没有问题。

一轮参观下来,林牧云方才知道,现在的水泥生产没有机械化的帮助,只能招收大量的工人来弥补效率不足的问题,这样的结果就是导致水泥的价格比原定的要高出两成。

目前,林氏水泥厂的水泥全部都是免费提供给西岭县和云隐山,几乎没有收入,所以就会拉低一下其它工厂的经济收入平衡,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当然,水泥的生产是不能停的,水泥的价值绝不是重建西岭县这么简单,日后时机成熟,把水泥大批卖给朝廷,朝廷可以用来加固河堤、修筑城墙等,用水泥修筑的工事绝对可以给大殷去掉很多灾祸。

为了促进水泥的生产,需要改进生产流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利用机械化助力,只是目前没有可用的动力啊。

如果有蒸汽机也不错啊,可惜那东西真的很难造,至少这段时间林牧云是没有时间去研究的。

离开了水泥厂,周凝就抱怨说走太长的距离了,有点累,对林牧云露出可怜的表情来。

“出来视察工作就是这么累的,你若是受不了,就先回去吧。”

林牧云对周凝道,原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些话让她十分不服气,她挺起胸膛,意志坚定的说,“我才不会怕这些呢,以后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可以干的我也可以干。”

“……行行行,那你继续跟着吧。”

林牧云也是很无奈,没想到这妮子这么能撑。

去了瀑布那边,巨大的水轮车已经假设起来,投入使用,水轮车卷起水花,到达半空中洋洋洒洒而下,水雾还挺大,阳光下可以看到淡淡的彩虹。

“爵爷,您来了!”水轮车工程的负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名叫陈四,曾经在码头干过几年的工作,懂得如何架设高大的东西。

林牧云抬头看了看水轮车,在最顶上还还有一个容器一类的东西,水轮车送上去的水并非直接倒入竹子做的渠道,而是先倒入容器。

“那东西是什么?”林牧云指着那个用木头拼接的方形容器问。

“哦,那是水箱,当初在建成水轮车的时候没有水箱,水总是断断续续的送到渠道上,不稳定所以在分岔的时候有些地方没有水,我爹给我支了个招,就是造个水箱,先在水箱内盛满水,水箱与渠道的接口大小可以调节的,调节水箱出水口大小可以控制水量的大小,这样子就能保证水量稳定了。”

陈四说的时候有点胆怯,因为在林牧云给的设计图中是没有水箱这一环的,他当时发现水量不稳定的问题时林牧云已经去京城了,传书告知需要一个月才有回复,所以他才自作主张和家里的老子设计了这么个玩意儿。

“带我上去看看。”

林牧云要上去看,陈四也不敢不从,乖乖领着林牧云上去。

水箱的设计还可以,林牧云这才发现自己也有忽略问题的时候。加入这个水箱,可以及时储水,也不怕急需的时候水量供应不上来。

“这个水箱加的很不错。”林牧云拍了拍陈四的肩头,笑道,“今晚下工之后多拿十两银子。”

“啊!多谢爵爷,多谢爵爷。”

陈四惊喜,没想到自己私自改了爵爷的设计,爵爷不仅没有责怪还大加赞赏。

“话说回来,你爹也懂这些?”

下去之后,林牧云和陈四并肩而走,问道。

“懂啊,我爹以前是云城港的建设工人,从十三岁开始就在那里工作,学了不少本事,后来有了我,我就跟他一起干,只可惜前几年他摔断了腿,现在一直瘫痪在家。”

“现在你提前下工,带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啊?爵爷,这是为何啊?”

陈四还以为爵爷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当即就要去看他爹,难不成前面的奖赏是假的,要全家责罚?

“好事,别怕。”

林牧云露出笑容,陈四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带林牧云去了他家。

林牧云想的是可以把陈老头找去云隐山当工程学的教师,他懂得工程工作,而且具有实践精神和老道的经验,这很重要,去当面聊聊,看他到底合不合适当老师。

到了陈老头家,这里离西岭县并不远,一栋有点年头的瓦屋,门口还有一个菜圃,养了三只鸡,一只公鸡两只母鸡。

陈老头杵着拐杖在院子里走动,忽然看到门外来了一辆马车,又看到自家儿子陈四也在一旁,心想是不是儿子惹了什么麻烦,拿着拐杖,拖着残废的左腿就骂骂咧咧的走出来,“你个逆子,叫你老老实实工作,你就招惹人家贵人,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爹,爹,爹……您误会啦,误会啦……”

陈四也是十分冤枉,自己以前确实顽皮,爱挑事,但是自打这个爹腿脚不便之后,自己就改了这个毛病,开始老老实实学本事了赚钱了。

“误会,什么误会!我今天不得打断你的腿……”

陈老头追着陈四就要打,陈四忙是绕着马车跑,愣是用他的蛇皮走位,上演了一出秦王绕柱走,颇为滑稽。

最终,还是得林牧云出手,陈老头看到是爵爷,吓得赶紧下跪,“老头子叩见爵爷,老头子教导无方,是不是犬子惹得爵爷不高兴了?”

“不是不是。”林牧云赶紧把陈老头扶了起来,笑道,“是您儿子立了大功,我过来重重有赏。”

陈老头一听,有些诧异,自家儿子除了闯祸,还能立什么大功?再看这爵爷,年纪轻轻,却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霸道,有种和蔼可亲的亲近感,让人不由得放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