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王佐问祈若。

“嗯,你去。别跟丢了。我去会会城主。”祈若从海纳戒中掏出几束烟花,递给王佐:“要是咱们谁遇到情况,就放烟花示警。”

“嗯。”王佐接过烟花,向南而去。

“你下手狠一点。”祈若缓过神,对着王佐的背影提醒道。

王佐已经走远,也不知听没听见。

运茶的小官差一路向南而行,却没注意到天上有一只大鸟一直随行。

这也不怪他,毕竟,大鸟是天蓝色的,这万里无云的天气,以他的修为想要发现也很难。

但令王佐意外的是,官差一路向南,竟是跨过了边境,进入到了楚国境内,最后抵达了楚国的坠凤城。

而接应官差的竟然是楚国的一帮家仆。

官差点头哈腰的讨好着这帮家仆,家仆们赏了银子,就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官差刚收了银子,正准备去妓馆好好快乐快乐,一转头,就看见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王佐。

官差的笑容瞬间凝固,撒腿就跑。

可他哪能跑得过王佐。三两下就被抓住了,带到小巷盘问。

王佐还没开始盘问,官差的腿骨头就已经软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

“私自上供。该当何罪?”王佐冷冷的问他。

“不是的!”官差连忙解释,“这不是私自上供,是城主大人的命令啊!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王佐呵呵一笑,他生平最瞧不起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淡淡道:“收了脏银,还要狡辩?”

城主是祈国官员,怎么会私自向他国上供?

“真的!这银子是邑都候府的人赏给我的,我怎敢不收啊!”官差急了。

王佐却是不信。

官差一直讨饶。王佐不理他,让他指明了邑都候府的去路,一路押着他来到了邑都候府。

王佐敲响了府门。

开门的是邑都候府的管家。

管家不认识王佐,但能做管家的也必定是有眼色之人。

管家看了一眼王佐,知道他修为不俗,又来势汹汹,便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阁下何事?”管家问道。

“你可认识他?”王佐拖着官差,就是想知道个真相。

管家也觉得有些突兀,可依旧慈眉善目,说道:“不认识。此人和我邑都候府有何关系?”

“刚才他偷偷卖茶叶给你们。”王佐道。

管家感到疑惑,可略一思索,的确,今天好像是有茶叶要送过来。当即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问道:“两位是开原城的人?”

王佐不想多说,开口便道:“我就想问句真话,他是不是私自卖茶叶给你们。”王佐虽然表情淡然,却面露威胁之意。

管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致,便解释道:“我们邑都候府和开原城有茶叶往来是真的,但并不是买,而是上供。每年开原城都会挑选上好的茶叶上供给我邑都候府。”

王佐语气不善,“笑话,开原城是我祈国的城池,怎会给你们上供?”

管家皱起了眉头。他一直很友好的回答对方的问题,可对方却句句不饶人。当即冷冷说道:“我一直以礼相待,阁下却如此无礼。若再步步相逼,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佐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会受此威胁。

也不废话,抬起手,一柄冰剑便衍生而出,指向管家的咽喉。

管家冷哼一声,也不客气,当即取出武器。同时,一众家丁也包围了过来,将王佐团团围住。

那官差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连忙死死抱住王佐的大腿。

之前王佐是可能要杀他的人,此刻却是他的救命稻草,他生怕王佐忽然把自己抛下逃走。

王佐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

只不过,这些家丁,他还没看在眼里。

“你们一起上吧。”王佐淡淡道,“我赶时间。”

管家当然不傻,立刻命令手下摆好阵势,他的目的也不是战胜王佐,只是想要拖住他。

这也是为何他要和王佐说这么多废话。

王佐瞧着这些家丁只是围着自己,战战兢兢,却不攻击,当即也明白了管家的意图。

不过这又如何?

他倒还真想瞧瞧这邑都候府的顶尖战力是什么样子。

他是少年,向来不惧。

不过,这些杂鱼看着厌烦,还是清除得好。

王佐扬剑,只是轻飘飘挥出一道剑气,便已然收剑。

抱着王佐大腿的官差只觉得一阵寒风刮过,再一抬首,邑都候府一众家丁连同那位管家便尽皆化为冰雕。

官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道寒风虽未伤到自己却依旧是冷入骨髓。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衣服、冷冷的少年,比那个摇着扇子,动不动就一大堆神器乱砸的公子哥要可怕得多得多。

官差抬头,看见王佐依旧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

“你……你怎么……还不逃……”官差的声音因为寒冷而有些颤抖。

逃?为什么要逃?

王佐热衷于和更强的人战斗。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再也找不到更强的人。

你一个小小的邑都候,敢要求一方城主上供,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西方,夕阳终于艳红如血。

一位将军自西边驾飞马而来,径直落在王佐身前。

将军一身锁子甲,胸口一面明晃晃的护心镜,身后飞蓬舞动,看上去威风凛凛。

“你是何人,敢闯我邑都候府?”将军大老远就用手中的混金镗指着王佐。

王佐亦是不惧,扬剑指向将军。

此将军便是邑都候苏沪,这座宅子的主人。

苏沪审视周围,发现家丁们只是被冰封,却依旧存活,这才神色缓和了一些。苏沪倒也冷静,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解封了管家,想先问问情况。

管家还在娓娓道来,王佐却先是挑衅道:“何须多言?先战再说!”

苏沪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一个封侯为将的男人,当然不是隐忍之辈,得知王佐是祈国人,便抚须笑道:“原来是祈国那帮病夫?你们祈国人整日只知道赏乐作乐,自称音律之国。却不知国家已经积贫积弱,连一方城主都是个文弱书生,向我上供些好茶,难道不该吗?”

王佐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将那个绊脚的官差踹开,却是收了手中之剑,取出了引星笛。

“怎么?”苏沪以为王佐惧怕了,当即嘲笑道:“你掏出个笛子,是要给大爷我奏乐求饶吗?”

王佐却依旧一脸淡然,“要胜过你,此笛足矣!”

苏沪双目圆睁。他一辈子杀过不少祈国人,印象中祈国人一直都是一副文弱的样子,哪里敢这么挑衅于他。

被自己所轻视的人嘲讽,自然是不能忍的。

苏沪提起手中的混金镗便朝着王佐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