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清先生却像是没有听到白浅浅的话一般,只是默默说了一句,“我刚刚教了他算数。”

听到这话,不仅是白浅浅,就连院中的清樱,封起,白鸣,白杉等人也吃了一惊,三清先生居然妄想教会小胖子阿岳算数???

说实话,白浅浅和小胖子相处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她不是没尝试过教几个孩子算数,但其他孩子都很快就学会了,唯独小胖子阿岳怎么教也学不会。

后来,清樱,封起等人也做过尝试,只可惜,他们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所以,他们很能理解三清先生此时此刻的这种绝望的心情。

封起甚至还小声嘀咕了起来,“干什么不好,偏偏想不开要教小胖子学算数?”

三清先生此时精神有些萎靡,没有听到封起的嘀咕,但白浅浅却将那话听进了耳朵里,于是,白浅浅感觉更愧疚了,她连忙道,

“三清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儿子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这就带他走。”

“慢着!”但没想到的是,三清先生却拦住了她,然后,就听三清先生郑重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收阿岳当弟子!”

听到这话,院子中的人都惊住了,他们想着,莫非自己幻听了?

但没想到,三清先生却再次重复了一遍,道:“我说,我要收阿岳做弟子!”

院子中,反应最大的莫过于阿肆了,他一脸莫名地问到,“老师,你不会是中了什么迷魂香吧,你收白杉我没意见,你怎么也把这个白岳给收了?你刚刚考查他的时候,我可是都看见了,他真的是一点儿学识都没有啊!”

阿肆这话虽然说得直接,但也的确如此,小胖子阿岳在学识算数等方面可以说得上是狗屁不通,唯一的亮点便是一身肥肉再加上对食物的执着了,白浅浅之前还想过,要不让白岳以后开个酒楼算了。

但阿肆话一说完,却听三清先生道,“阿肆,做人怎可如此肤浅?我看这阿岳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蠢材,要是能将他教化过来,这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啊!

而且,我就不信了,凭我几十年的学识,我还不能将一个小孩儿教化了!”

白浅浅此时才知道,原来三清先生抱着的是这么一个心理,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替小胖子高兴还是不高兴,但看小胖子阿岳一脸啥事儿没有的样子,白浅浅顿时就觉得,自己多虑了。

于是,在三清先生的坚持之下,小胖子阿岳最终还是成为了三清先生的弟子。

在小胖子阿岳行过了拜师礼之后,白浅浅也着实有些高兴,本来,她只是想送白杉来拜师,但没想到,小胖子阿岳也成为了三清先生的弟子,白浅浅心想,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于是,在收拾好之后,白浅浅等人便下了山,只约定在几日之后,替白杉,白岳收拾好东西再送两人上山。

回到家中,已到了下午时分,白浅浅等人随意吃了几口饭便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白浅浅等人正准备吃早饭时,果然就看到瑾端从门外进来了。

现在,瑾端进白府就跟自己家一样,府中的下人也从来都不拦着他。

白浅浅笑道,“你怎么每次都掐着饭点儿来?怎么,端亲王府穷得吃不上饭了吗?”

瑾端道,“这倒不是,只不过端亲王府的厨子手艺太差,实在比不上这里的。”

与此同时,在端亲王府的厨房里,几个厨子眼神幽怨地望着远处的太空,道,“想我们哥俩儿几个,之前也是全天下闻名的厨子,没想到进了这端亲王府,反倒清闲了下来。”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

而在白浅浅这边,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瑾端经常过来蹭饭的行为,便一边吃着饭,一边说到,

“三清先生已经收小杉做关门弟子,而且,还收下了阿岳。”

瑾端放下粥碗,道,“嗯,这件事情全京城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不过,小杉被收为关门弟子我早有预料,只是不知道阿岳有什么特别的,竟然也能得到三清先生的注意?”

白浅浅心道,特别蠢,特别会气人,特别能吃算不算?

瑾端又道,“难不成,阿岳在学问方面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听说,三清先生还教了他算数,难道,阿岳算数很好吗?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白浅浅翻了个白眼儿,心中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然后,就听瑾端继续说到,“要不,我待会儿考考阿岳吧,说不定,阿岳还真是一个好苗子。”

白浅浅笑而不语,只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果不其然,早饭过后,瑾端便把白岳叫到了自己的面前,随便考了他几个问题,而在得到阿岳的答案之后,瑾端沉默了。

不过,也许是不甘心,瑾端并没有就这么放弃,而是继续问了几个问题。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瑾端放弃了,而白浅浅站在一边看着瑾端深黑色的脸,笑道,“怎么,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好苗子了?”

瑾端沉默片刻,才道,“也许,三清先生是觉得自己能将阿岳教好吧。”

几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白杉和白岳两人上山的日子。白浅浅将两人送到山下后便由封起和三清先生的另一名学生阿肆带着两人上山了。

白浅浅很舍不得两个孩子,但孩子读书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不可能将两个孩子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白杉和白岳也是如此,最后,两人一人给白浅浅磕了一个头,才带着白浅浅给他们收拾的包袱上山去了。

到了山上,白杉像往常一样显得沉重又端正,而白岳则有些兴奋。

他上一次来的时候便觉得这山上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了,只可惜,为了不触怒这一位老先生,他只好忍耐了下来。

而现在,他成了三清先生的弟子,他理所当然地想到,那这座山以后不就是他的家了吗?那他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只可惜,他这种心思也就持续了几天而已,因为过了几天之后,他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之处。

首先就是,三清先生是一个提倡早睡早起的人,而作为三清先生的弟子,老师都起床了,他们总不能还赖在床上吧?

所以,白岳只好每天早上都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还要去给三清先生请安。

当然,这只是最轻松的时候。

不知怎的,白岳发现,三清先生对他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本来,三清先生最看重的是他的大哥白杉,但白杉的表现一直很好,所以,三清先生逐渐将注意力放到了白岳的身上。

这让不喜欢读书的白岳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而且,三清先生还是一个特别会来事儿的人,每每总喜欢在课堂上提问,每一次他答不上来便会挨上几板子。

所以,提问也是白岳最害怕的事情之一。

除此之外,白岳还觉得那个叫阿肆的,也就是三清先生的另外一名弟子,他好像对他和白杉有什么意见,每当上课的时候,隔着空气,白岳都能感觉到他眼神之中的怨念。

而作为他们的师兄,阿肆年长他们许多,所以,生活中的一应事情都是由阿肆安排的。

也正因如此,阿肆经常逮着他们就挑错,只不过,白杉性情稳重,功课又好,阿肆也寻不出什么错来,所以,白杉基本上没受过什么罪。

但白岳就不一样了,每当他到山上去偷鸡摸狗,在温习功课的时候偷懒打瞌睡的时候,阿肆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然后大喊一声,将他吓个半死。

然后再盯着他,直到他做完所有的功课。

每日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白岳感觉自己生不如死,但又没有逃脱的办法,所以,他也只能化悲痛为饭量,每次在吃饭的时候都多吃几碗来表示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