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浅浅和白杉两人跟着阿肆,一路上弯弯绕绕,连着经过了几处竹林,松林,以及梅林,最后才来到了一处栽满莲花的院落。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院落中的莲花尽数开放,颇有一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

白浅浅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句,这文人雅士的爱好可真是多啊。

然后,阿肆让她和白杉在一旁等候,自己则进了内院。

看得出,清惜和三清先生还有阿肆的关系都不错,所以,他也跟着进来了。

不过,到了内院之中,清惜却一改路上健谈的性子,变得沉静了几分,甚至还向白浅浅和白杉两人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

白浅浅猜想,这三清先生应该是一个喜静的人,所以,阿肆才特意提醒他们不要随意喧哗。

不过,即使不说话,白浅浅几人看着塘中的莲花随着风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没过多久,清惜从里面出来了,他向白浅浅和白杉道,“你们两个,可以进去了。老师同意见你们了。”

白浅浅和白杉心头一喜,便依言走了进去。不过,阿肆却留在了外面。

清惜连忙走上前来低声问到,“阿肆,先生可是愿意收那位小公子做学生了?”

阿肆摇了摇头,道,“难!难上加难!不过啊,老师今天也奇怪,居然同意见这两人了,说不定,他们还真的能有什么机会。”

说到这里,阿肆突然想到,自己在外面,留着那两个不知来历的人陪着老师,万一他们生出了歹心,老师不久危险了吗?

想到这里,阿肆道,“阿惜,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两个人,我要去看看。”

清惜道,“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在三清先生会客的厅外,便多了两个扒窗户的人。

而此时此刻,在这荷塘小屋之中,白浅浅两人正与这位名声在外的三清先生进行着友好的交流。

只见,白浅浅和白杉两人正襟危坐,反倒是三清先生要更为洒脱一些。

见过礼后,等了许久,还是白杉先开口道,

“学生白杉见过先生,之前还未上山拜会之时,便已经听过了先生的大名,此次前来,学生也是想跟在先生身边伺候,若是能够学会先生的一点儿微末才华,学生便也已经是受用终身了。”

白杉这话刚说完,三清还没开口,就听门外的某人已经开始碎碎念了起来,“呵,这话倒是说的挺漂亮,只可惜啊,来的人每一个都这么说,最后还不是被赶出去了?”

白浅浅佯装听不到窗外的议论,见白杉先开了口,三清先生又不答话,她这个做娘亲的只好主动出来打破僵局。

只见,白浅浅从口袋之中摸出了一本墨兰封皮的书,封皮上写着《孙子兵法》,不是很厚,但却有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

见白浅浅从袖口中掏东西,外面扒窗户的阿肆便叹了一口气,“果然又是一个来送礼想要走后门的。不过,之前的那些人只好还表现得比较委婉,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接,估计马上就会被先生赶出去了。”

想到这里,阿肆转身拿了一把扫帚握在手里,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三清却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道,

“用书来贿赂我的,我倒是头一回见。”

白浅浅浅笑,“这并非是贿赂先生,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说明我们的诚意。”

三清道,“不过,你这书看起来倒是有些年头了。”

白浅浅心道,那可不是嘛,这几天为了做旧,我都快把自己给逼疯了。不过,白浅浅表面上还是说到,

“那是自然,这书我是从一个瞎眼道人的手中寻到的,他说,这本书要交给合适的人,而我觉得,三清先生就是最合适的人。”

对于白浅浅明显的恭维,三清的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化,只是淡然道,“既然夫人说我是有缘人,那我就看看,我和这书到底有没有缘。”

说着,三清便拿起书翻开了第一页,然后,他就被书中开篇的第一句话给吸引到了,

兵者,诡道也!

不由自主地,三清叫了一声“好”,这开篇第一句虽然短,但却已经道出了兵法的精髓,不由得三清不激动。

然后,三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当着白浅浅和白杉的面将这本《孙子兵法》一页页地读了起来。

然后白浅浅就见,三清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翻书页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同时,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激动,直接变成了一个不知外界为何物的书迷。

白浅浅看三清这样子,内心有些不解,她不过就是随便找了一本书当做带来的礼物吗?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难不成,这老先生中毒了?还是说这老先生年纪太大,受不了刺激,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吗?

对于白浅浅来说,这两种猜想都不算是一个好的结果,说不定,自己和白杉就会被当做谋害三清先生的罪人。

白浅浅想到这里,忍不住就要拉着白杉一起跑路,但还没等白浅浅付诸实践,窗外扒窗户的两人就闯了进来,

一人扶住三清先生,喊到,“三清先生,你没事吧?”另一人直接指着白浅浅和白杉两人,恨不得将两人生吃了一般,“你们两个到底对老师做了什么?”

面对阿肆的怒意,白杉依旧坐得端端正正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而白浅浅则是一脸无辜地说到,

“你可别诬陷好人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阿肆愤然道,“你什么都没做?那老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白浅浅一时语塞,说实话,她也想知道啊,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转眼间就成这样了呢?

阿肆还想再说,但却被突然而来的一巴掌给挥到旁边去了。

阿肆肉疼地搓了搓自己的脸,看向打自己的那人,道,“老师,你打我干什么?”

但随即,他又狂喜道,“老师,你没事了吗?你的毒解了?”

三清先生没好气地看了自己的这个弟子一眼,“我什么时候说我中毒了?”

“啊?你没中毒?”阿肆心中疑惑,正准备再问,但三清先生的表情明显就是不想再搭理他,于是,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被清惜拖了出去,然后两人继续在外面扒窗户了。

看到两人出了门,三清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但在面对白浅浅和白杉的时候,他却马上换了一副面容。

只见,面前的这位三清先生面容和蔼,丝毫没有一点刻薄,不近人情的感觉,反而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