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凯僵硬地站在原地,脸皮涨得紫红,他这么放低姿态地道歉,学生居然一点都不领情,这让他羞恼到了极点。

他阴沉的目光不断在发声的几名同学脸上闪过,似乎要把这几个人模样刻在心里,如果不是没有权限,也没有正当理由,他真想把这几个人就地开除。

李群山看得出来,学生们对王东凯的嫌隙已经到达不可调和的地步,他也站起身,扬声道:“请同学们放心,在这次活动中,包括我在内的院领导都不会插手你们的比赛,比赛过程中,仍然全由各个项目负责老师带队,总负责的是江岩老师。”

江岩感受到李群山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心领神会,也随之起身,朗声道:“同学们,你们一定要知道,学院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只会是为大家好,我们不能些许的误会破坏我们的初心,听我一句话,都坐下来吧,我会对活动、对大家负责到底。”

在这些学生心中,江岩有着王东凯远不能及的威望,甚至李群山也稍有不如,听到他发话,带头的几名学生都徐徐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江岩微微颔首,旋即看向李群山,把话语权重新交给这位学院负责人。

李群山接着说道:“为解除同学们的后顾之忧,我向同学们表下态,我们院领导班子在此次活动中绝对会做到‘三个坚决’。

一是坚决激励先进。我们不仅要支持鼓励大家争夺个人荣誉,而且还会对获得荣誉的个人和团队发放给予物质奖励,同时,每名同学都会获得一份奖品。

二是坚决保障健康。我们绝对不允许带病上场、带伤出阵的事情发生,更不会鼓励或者逼迫大家如此行动,一切都以大家的身体健康为重。

三是坚决精准指挥。我们绝对不会允许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在此次活动中发生,江岩老师一直负责此次活动,对情况熟知、了解,院领导班子已经将全部指挥权都托付给他……”

听着李群山的讲话,王东凯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躲开所有人的视线,李群山的话相当于逐条对他的要求进行批判和反驳,这让他实在难堪,可是事到如今,他是否难堪已经没人在意。

好好的动员会居然开成了安抚会,李群山心中实在憋屈和窝火,等到会议结束,他迟迟没有起身,他不动身,洪明、王东凯和江岩也没法儿动。

直到所有学生都走完,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们四人,李群山才站起身,凝着脸冷声说道:“等下都别走,回会议室开个紧急班子会。”

洪明答一声“好的”,王东凯声音低沉地“嗯”一声,而江岩则没有吭声,因为李群山说的是班子会,他不是学院领导班子成员,跟他没有关系。

不料李群山接着说道:“江岩,这次会议你也出席参加。”

“嗯?”江岩一愕,道:“李院长,你们领导班子的会,我参加不合适吧。”

李群山稍稍沉吟,道:“那你就列席,通知一下毛妍雨,让她直接去会议室准备作会议记录。”

江岩听得出李群山的态度强硬,无法拒绝,虽然不愿意也不得不和李群山三人一起前往会议室。

学院领导班子有固定的会议室,就在李群山办公室旁边,房间并不大,小小的会议桌只摆着三把椅子,倒是靠墙的一边摆着一排小桌子和十把椅子。

江岩本来要和毛妍雨一起坐到靠墙的桌子后,但李群山却指了指洪明下手的位置,道:“江岩,搬把椅子过来,你坐洪院长旁边。”

江岩依言搬着椅子坐到洪明身旁,和坐在对面的王东凯对视一眼,两人旋即都移开视线。

待所有人都坐定,李群山木着脸道:“今天开的班子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专题讨论刚才在动员会上发生的事情。”

他斜一眼王东凯,对洪明说道:“洪院长,说说你的看法吧。”

洪明稍作沉吟,组织语言过后,说道:“刚才的场面有些出乎意料,没有想到学生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混乱,不过我觉得并不能怪学生,王院长的表达的确有不当之处,造成这种误会并不能责怪学生理解错误。

而且,我想特别提出的是,王院长刚才提的要求,我在此之前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有没有向李院长汇报,但很确定的是没有跟我通过气,。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在会议上代表学院领导班子提出那么具体的要求,我对此种行为保留意见,觉得这种口径有待商榷。”

王东凯是谢天勇阵营的人,更准确地说是田明建一手扶持的人,而田明建和刘灿领之间势如水火,洪明对此全部了然,所以攻击起王东凯丝毫不手软,直接就指责王东凯有越权之嫌。

这个帽子扣得不可谓不大,即使王东凯没有心思在这时候跟洪明斗,也不得不先想办法把这个帽子甩掉,说道:“洪院长,你这个说法我不能认同,我分管教务工作,校庆典礼也一直是我担当负责人,作为班子成员,在分管领域代表班子提要求并不为过。”

“当然不为过,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王院长,身为副职领导,一定要注重维护班子的权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敢断定,你的那番要求绝对没有在事先向李院长汇报。”

“我的确没有向李院长作过关于那番讲话的汇报,但是就这种小事情来说,洪院长也不会事事都向李院长汇报吧,就连这种小事情都要经李院长决断的话,李院长哪还有精力专心处理重大事务。”

王东凯这话没有问题,作为副职领导,要及时向正职请示汇报不假,但是也要在分管领域放手大胆地开展工作,一般情况来说,这种会议讲话的确不需要李群山决定。

但是任何事情都可大可小,没有明显的界限,就像今天,如果一切正常不出事的话,那就是小事,可一旦出事,事情就不能再以小事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