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皱起眉头:“有这回事?

老乡,为什么有钱都不赚?”

司机无奈地叹口气:“没办法啊,这个停车场下通知了,如果接了运送飞龙扳手的单子。”

停车场?

陆长青有些想不通了:“你们停在停车场,给他们交钱,按理说你们是顾客,给他们送钱。

他们又不是你们的领导,凭什么管着你们?”

司机抽了一口烟,带着不满的情绪埋怨:“我们也是无奈,碰见停车场这种流氓行为,只能忍气吞声。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秦城有个规定,八点半之后货车不能入城。

一般情况下,我们这种长途货运车都是计算好时间,早上六点到,七点半之前卸完货。

然后八点进入停车场,有需要用车的老板白天进停车场联系我们。

停车场若是不让我们进入停车场,就接不到单,回程只能空放。

如果空放,这趟长途就算是白跑了。

所以停车场有什么规定,不管合理不合理,我们都要无条件接受。”

嗯~

陆长青听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停车场这里:“这附近就这一个停车场吗?

还是其他停车场也不接飞龙扳手的单?”

司机对陆长青有些同情:“除了房管所这种国营单位,谁会留下这么大的空地。

附近根本没有合适的场地停车。

老乡,我劝你换一个品牌的货吧,听别的司机说,南郊东郊西郊的停车场也不拉飞龙扳手。”

这是房管所的空地?

陆长青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买房子时候,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商铺上,司机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这片空地是门面房的附属面积。

停车场占用的是自己的地!

这是个好消息,笑着跟司机攀谈了两句,下了车。

闫格把雨伞撑在陆长青头顶,马锐意走了过来:“打听到司机为什么不敢接货了吗?”

陆长青也不隐瞒:“打听到了,是停车场不让司机咱们的单子。”

马锐意有些不理解:“停车场为什么不让接单?

难道是秦城商会指示他们的?”

陆长青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估计马锐意说的离真相不远,甚至有可能停车场的老板就是秦城商会的人。

四处打量一下,就看到靠院墙的地方搭建了两间小房子,房子门头上挂着牌子“停车缴费,一天十五块。”

抬手指了一下:“走,咱们找他们去。”

马锐意眉头紧锁:“这事恐怕不好处理,他们能听咱们的吗?”

不听?

陆长青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不听就赶出去!”

这……

马锐意怔怔地看着陆长青,这也……太……太暴力了吧,直接赶走。

雨仍在下。

雨滴落在地上,溅起水雾。

陆长青大步而行,每次脚落下,都溅起一篷水珠。

闫格大步跟上,把雨水撑在陆长青头顶。

张放见马锐意发呆,催促道:“快点跟上啊!”

马锐意回过神,小跑着追了上去。

小房子关着门。

陆长青抬手轻扣,咚咚咚~

里面传出一个粗狂的声音:“敲什么敲,交钱进来交,一辆车十五。”

陆长青推开了房门,吱呀呀,房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进入眼帘。

房间里很热闹,四个人正坐在那里打牌,桌子上还放着钞票,都是五块的十块的大票。

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玩得很大,估计是五块十块十五,一把牌就是普通人一天或者两天的工资。

陆长青张口问道:“谁是管事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顶着一个大光头,叼着烟卷,不耐烦的道:“谁管事,关你什么事?

一辆车十五块,不管是大车小车,不管是停几个小时。

交你的钱就是了!

陆长青脸上露出厌恶,这家伙说话太冲了:“我找管事的有事。”

光头把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摔,气呼呼地站起了身:“害的老子输钱,我就是管事的,你说找我什么事?”

陆长青开门见山地道出来意:“你为什么不让司机接飞龙扳手的单?”

光头流里流气的走到陆长青跟前:“呦呵,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管我的闲事。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陆长青冷冷道:“你说话注意点。”

光头嗤笑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上一个让我注意点的人腿已经断了,既然你小子不长眼,那就别怪老子下狠手。”

说话间一把抓住了陆长青的衣领,一只手握紧拳头,抡起来就朝陆长青的脸上砸去。

唰~

一拳势大力沉。

朝着陆长青的鼻子上落去,就在离鼻子还剩下二指距离的时候,定格在了空中。

旁边一只大手握住了光头的手腕。

光头见拳头打不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往回收,可是张放的手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地卡住,他的拳头竟然动弹不了。

光头看出情况不对,从身后的三个人喊道:“你们站着干什么,都他妈的看笑话吗?

给我上啊!”

后面三人一听,撸胳膊挽袖子冲向了张放。

张放抬腿一脚踹在了光头的小腹,直接把光头踹倒在地。

这时候一个壮汉一拳朝着张放的太阳穴打去。

张放身子往后仰,右手一个摆拳打在了来人的脸颊上,那人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向旁边走了几步,摔倒在地。

剩下的两人见张放这么厉害,吓得止住了脚步。

张放右腿像是鞭子一样甩了出去,一个高鞭腿踢中了一个人的太阳穴,那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张放的腿向后收,然后二次发力,低鞭腿踢中另一人的膝关节。

咔嚓~

一声脆响。

那人捂着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光头捂着小腹,痛得面容扭曲,坐在地上,骇然的看着这一切。

陆长青走到光头跟前:“上一个冲我动手的人,坟头草都到膝盖了。

你敢跟我动手?”

说完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

一巴掌下去,脸上多了五个指头印记。

光头吓得捂着脸,怨毒的看着陆长青。

他刚才说把人腿打断是真的,可是眼前这个人说惹到他的人坟头草都到膝盖了。

估计应该是真的,因为这人有股子狠劲,手下动手毫不犹豫,太干脆了!

他是真的被陆长青的阵仗搞怕了,心中恨到极点,却不敢动手。

马锐意看到这一幕,彻底看呆了,陆长青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真的敢动手打。

陆长青跟张士荣打过交道,发现这些人看着狠,其实都是外强中干。

都是欺软怕硬,跟他讲道理,他跟你动拳头,直接跟他动拳头,打得他胆战心惊,他就怂了!

陆长青觉得镇住了场子才开始谈正事:“你为什么不让司机接飞龙扳手的单?”

光头这次不敢再嘴硬了,老老实实地回答:“是豹哥不让我们接单,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陆长青一瞪眼:“少跟我说黑话,这豹哥是个什么玩意,他是秦城商会的一员吗?”

光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是秦城商会一员,他是秦城商会会长的拜把兄弟。

秦城的七八个停车场都归他管。”

陆长青没想到陈重还有这层关系:“你们可以滚了,这个停车场不往外租了。

把你们的东西拿走滚蛋!!!”

光头有些不甘心:“这是豹哥从房管所租来的,你是房管所的?”

他知道陆长青不是房管所的,只是借着这个事情打听来历。

陆长青冷哼一声:“这条街我买下了,陈重知道我是谁。

现在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收拾走,赶紧滚蛋。”

光头有些不甘心,觉得这么走,回去肯定被豹哥骂死,又不敢说不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长青指着牌桌上的钱:“你们聚众赌博,要不送你们去局里坐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