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春没想到钱满仓竟然转变这么快,这样也好,不用担心他惹来别的事情。

笑着道:“满仓啊,你到底是格局小,遇事不够沉稳,这种事情,一定要拿得稳稳的。”

钱满仓确实等不及了,他想的不只是挣钱,还有把陆长青踢出康柠制药厂,把王学海开除,以报今日之辱:“厂长,今天人家营业额可是11.6万,这么多钱,咱们不出手等啥?

这里面最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一天将近六万的利润你看着不眼红吗?”

张茂春听到六万,心也乱了,他这些年处心积虑捞钱,吃饭时候发票开高点,有人求办事收点礼,最近还倒卖康宁制药厂的户口,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捞多少钱。

企业效益不好,根本捞不到多少钱,到现在都没有攒够六万块。

陆长青一天赚了六万块,太诱人了,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妥:“满仓啊,你是搞销售的,你能给我说说那经销商为什么上门提货吗?”

这……

钱满仓一头雾水:“这个我确实没有搞清楚,如果搞清楚,我也不至于输了赌注。”

张茂春看着钱满仓正色道:“作为销售你连这个都搞不清楚,咱们自己单干,产品生产出来怎么卖?

难道还像以前一样滞销?!

你如果想早点单干,那就尽快搞明白他的运作方式。”

钱满仓立刻表态:“厂长放心,我尽快搞清楚陆长青到底怎么运作的,我下了班就提着酒去找今天来进货的经销商。

跟他们喝酒吃饭拉家常,我相信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钱满仓一拍桌子:“好,这是个好办法,你现在就去,不管花多少钱,让财务给你报销。”

钱满仓一听更加有信心了,心中憧憬这未来一天销售11.6万业绩,彻底忘记了吃屎的耻辱,一脸兴奋拉开厂长办公室的房门,脸上带着笑容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厂办公室内,周鸿程还有一众职员见到钱满仓笑着走了出来,全都看傻了眼。

才吃过屎!

这就忘了吗?

竟然能够笑得出来?

叮铃铃~

下班的铃声响起。

全厂的职工全都下班,一个个穿着蓝色的劳动布的工装,走出车间,像河流一样向外走。

钱满仓是销售科的科长,全厂职工没有不认识他的,出了办公楼,正好和下班的工人碰上。

工人全部放慢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钱满仓。

钱满仓心中幻想着从经销商嘴里套出陆长青的销售模式,然后把陆长青赶走,他与张茂春一起接下一天赚六万块的生意。

越想越高兴,两个人一天六万,哪怕给他分一万,一个月就是三十万,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万!

十年就是三千多万。

他钱满仓有钱了,不是万元户,更不是十万的富豪,也不是百万的豪门,是富甲天下的千万富豪。

越想越是激动,激动得浑身细胞都在尖叫咆哮,脸上绽放的笑容灿烂耀眼。

想着心中的美事,眼中全然忽略了迎面走来的下班大军。

全厂的职工都傻了眼,脚步放慢,看着钱满仓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了。

顿时议论纷纷。

“这家伙不是疯了吧!下午吃屎,屎尿淋头,现在竟然笑得出来。“、

“你懂什么,也许这家伙吃屎吃高兴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这家伙属狗的。”

“嘘~小声的,他听见了会咬你的。”

“我怎么感觉他笑得这么怪异呢?是不是疯了?”

“肯定是疯了,被人摁在地上吃屎,谁不疯就是脑子有问题。”

在全厂职工的议论声中,钱满仓出了厂门,走到公交车站,坐车去拜访客户。

陆长青与王学海夹在人群里往外走,把钱满仓刚才的情况看在眼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王学海在旁边小声的道:“钱满仓不会真的疯了吧!”

陆长青摇摇头:“怎么可能?你见过疯子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吗?

连外套都换了,说明他还是很注意形象的,估计有什么事情让他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王学海摇头:“想不出他有什么好事。”

陆长青懒得在钱满仓身上来访时间,想到明天招聘的事情,叮嘱道:“明天你已经请假了,去公司的时候早一点。”

王学海听到这个事情,露出了为难之色:“我真的不行,我不懂招聘,见了领导我都说不出话,我怕我把事情搞砸。

你还是找别人吧。”

陆长青拍拍王学海的肩膀:“咱是搞销售的,只要对方遇见陌生人言语流畅,亲和力强,认真负责就可以。

最好招那些家庭情况不好的应聘者,这些人家里需要钱,就会努力工作。

咱把工资给高点,各取所需。”

王学海笑了:“大家都需要钱,几乎来的人都符合这一条要求。”

刘长青一想王学海说的有道理,万元户都是有钱人的时代,谁不缺钱?

好像自己不缺,因为手提袋里就有十一万六千块。

这是一笔巨款!

银行已经关门,只能把钱提回家了。

在门口与王学海分开,陆长青坐公交到火车站口,找到张向南,坐上桑塔钠回家。

友谊胡同,里面的许多孩子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有几个男娃拿着用绳子连在一起的两根木棍大喊大叫:“阿达~”

简易的双节棍舞动得虎虎生威,你来我往,叮叮当当,有模有样。

还有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狗与华人不得入内的纸牌,另一个男孩用力地踢,明显是模仿陈真进入公园的那段场景。

也有小孩模仿陈真踢馆的那一段,模仿得很认真,小孩出拳,其他小孩佯装受伤东倒西歪。

陆长青走下车,看着胡同里的这番景象,心中挺高兴,男孩子尚武是好事,对身体好,也让男孩子更阳刚。

一边往里走,一边寻找杜心尘,他坐车回来就是演给杜心尘看的,如果他不在这车也就白坐了。

当他目光看到杜心尘拿着双节棍朝他走过来时候,愣住了。

杜心尘走到陆长青跟前,把双节棍一头夹在咯吱窝,一手紧握另一头:“姓陆的,我有事问你!

姓陆的,过来!

我有事问你!”

一声比一声喊得响,对最后声嘶力竭的吼叫,像是发怒的小老虎。

把陈真进入厨房喊冯管事的情节模仿得极其形象。

陆长青无语,自己让人播放了劲武门,没想到仇人的儿子竟然来寻仇,小心提防着对方突袭,口中回答:“什么事,你说。”

杜心尘脸上青筋暴起,一手用力指着陆长青,像是怒狮一样咆哮:“你是不是欺负我妈妈了?

你说实话!

否则今天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