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全有的妻子赵琳琳的病越来越严重,虽然,崔全有带着妻子赵琳琳,去省城几个大医院看了个遍,效果仍然不佳,赵琳琳的腹部疼的越来越厉害,有时疼起来简直就要叫起来,慢慢地吃饭已经成为了困难。

崔全有多次去求省城医院的老专家,请他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妻子的病,花多钱他都愿意,只要把自己妻子的病治好。但老专家告诉他,妻子的病是由于早期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和治疗,治病的最佳时期延误了,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晚期,病情已经扩散到肝脏,手术已经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只能靠药物维持了,现在,最好的打算就是让病人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崔全有从老专家屋里出来,心里充满了失望,他仿佛觉得自己面前的天要塌下来似的,万一妻子的病治不好,自己该怎么办啊,自己太对不起妻子赵琳琳了。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对妻子的病进行治疗,当初,我应该强迫她和她一起去治病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崔全有在心里,此时也埋怨起妻子赵琳琳来,自己对自己一点也不关心,当初有病,总是认为小病没有啥,不把自己的病当做一回事,总认为自己能够扛得住,要是能够及早治疗,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让妻子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完每一天吧。

崔全有来到妻子的病房,病房里只有赵琳琳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妻子的脸色发白,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按在自己的胸部上,仿佛很痛苦一般。

“你饿不?琳琳,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去。”崔全有在妻子的面前弯下腰去,伏在妻子的身子上,轻声地问道。

“我什么也不想吃,就是胃疼,身子也懒,一点也不想动弹,专家怎么说?”赵琳琳看着这么多天来,为自己东跑西跑求医问药而脸上显现出黑瘦的面容的丈夫崔全有细声地说道。

“专家说了,你这病没大事,一定能治好,不过要静心调养,慢慢就好了。”崔全有从没有在妻子面前撒过慌,今天只能安慰撒慌说。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已经知道我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了,放心,我不怕死的,我只是觉得,万一我死了,我会对不起你的,也对不起咱那两个孩子,让他们在小小的年纪就没娘了,好可怜的,想到这,我心里就好难过。”赵琳琳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声哭了起来。

“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琳琳,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的病治好,我不能没有你,咱的孩子更不能没有你。”崔全有在妻子面前努力控制住自己痛苦的心情,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不敢落下来。

几个月过去了,妻子赵琳琳的身体已经再没有动弹的力气了,崔全有每天都是精心地照顾着妻子,一步也不敢离开,看着妻子那虚弱的身子,凹下去的眼睛,崔全有每日都处于痛苦无助之中。

崔全有的妻子赵琳琳在崔全有的精心照顾下,终于熬过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天,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村里的人们,听说崔全有的妻子的尸体已经从省城拉回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来到崔全有的家里,自觉帮助崔全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崔全有的母亲哭地死去活来,任凭人们怎么去劝,老人都是一个劲地痛哭:“我的苦命的琳琳,我的可怜的孙孙,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老太太越苦越伤心,最后似乎要喘不过气来,人们忙七手八脚地几个人把老太太抬到屋子的东间里,找了两个与老太太年龄相仿佛的老婆婆陪着。

大队书记韩仁新一直在院子里指挥着人们,分派着各人应该干的活。

帮忙的人们,一个个心里都很沉重,大家都在念及崔全有特别是妻子赵琳琳生前对人们的好处,看到崔全有的两个年幼的孩子就这样早早地失去了母亲,心里都感到非常心痛。“多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亲娘了”。

魏青莲听说后也来了,她是听邻居二胖子说的,二胖子告诉她,崔全有的老婆赵琳琳人已经不行了,从省城医院拉回来了,魏青莲一听,就立刻来了。

魏青莲一声不吭地在院子里忙着,脑海里却想起了崔全有和他妻子赵琳琳两口子平时对自己的关心的往事来。

自从魏青莲的孩子淹死后,崔全有只要有时间,都要去魏青莲家坐一坐,真诚耐心地从人生、从思想上给魏青莲讲道理,让魏青莲从痛苦中很快解脱出来。

崔全有的妻子简直就把魏青莲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平时两个人没事都要凑在一起说说话,讲讲心里事。赵琳琳每次都是耐心劝导魏青莲,年纪轻轻,想要孩子还不晚,谁家还没有个三灾两难,遇到事要想开些,纵使再悲观,再痛苦,过去了的事情也不能挽回了,与其在痛苦中生活还不如让自己放下痛苦。

自己思想解脱了,心里不再那么痛苦了,可劝导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却走了,魏青莲心里越想越感觉到难受,眼泪竟不自觉地跑了出来。

埋葬了赵琳琳,帮忙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魏青莲却没有走,她想到,赵琳琳走了,留下了崔全有这一家烂摊子,饭要有人做,两个幼小的孩子需要照管,崔全有的母亲正在悲痛之中,也需要有人侍候,特别是全有哥,心里一定更不好受,平时人家对我不薄,此时,我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魏青莲在崔全有的家里,把屋子里的地扫了扫,又用拖把拖了一遍,把该收拾的东西整理好,又把两个孩子该洗的衣服,自己一个人洗了洗,在厨房里给崔全有一家做好饭,叫两个孩子喂好吃好,又走到崔全有的母亲面前,劝说了好一阵子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