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座后,得钱家妈就问:“大嫂子,咱孩子高远的媒事,问的咋样了?”

“咋样,你嫂子我办事,你情把一百个心装进肚子里了,东庄得钱家我已经去过了,也和他妈讲过这事了,他家和咱家一样,也是一个闺女一个儿,男孩得钱也是老大不小了,人家爹妈都急里不能行,看他妈说话的样子,估计这事有戏,不过你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哪有一趟斗成事里。”

“是哩是哩,这事不能急。”

“得钱家里他那个妹子,长的是真漂亮,一双大眼,小脸白净白净的,叫你一看包许相中,就是叫这么一个漂亮闺女,给你孩子做媳妇,有点可惜了。”

“唉,这不是没办法吗,咱家闺女长的也不差呀。”

“咱闺女长得不差,人家儿子长得也不孬啊,无非是比咱闺女大了几岁。我呢,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问问你家看咋说?”

“俺家还能咋说,只要人家没意见,斗成了。”

“那就这样说了,明天我再去老赵家一趟。”

“好好,我们两家一切都拜托给你了,放心,我们一定有情后补。”

正说着,当家的魏高魁回来了,和媒婆打了个招呼,看到老婆坐在那里还在和媒婆说话,就说:“还不赶快炒俩菜,让咱嫂子吃了再走。”

“是哩是哩,你看我光顾说话了,好,你们俩先聊着,我去做饭去。”

老魏家媳妇说着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不多时,饭做好了,老魏家媳妇好好歹歹给炒了四个菜,端到堂屋里,媒婆老崔假意客套了几句,就大口吃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自从媒婆老崔来老赵家提媒以后,老赵家就没有一天安静过,不是当家的老赵耍脾气,就是儿子得钱乱咋呼。

那天,一家人正在家里生闷气,媒婆老崔又来了,一进门,就喊:“人在家吗,家里有人吗?”

得钱他妈一听媒婆来了,立刻站起来,去迎接。

媒婆老崔来的多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说:“孩子的事商量的啥情况了,人家可是等你家的回话里。这几天去老魏家提媒的可多了,你们再不拿定主意,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媒婆吓唬似的说。

一听说西庄老魏家天天有人说媒,得钱他妈立刻急了,说:“我们一家也商量好了,只要人家没意见,”

闺女爱花一听她妈这样说,生气地说:“你们给谁商量了,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你不同意不算,只要咱爹妈同意。”得钱在一旁插话说。

得钱他爸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对着全家人郑重其事地说道:“咱也都别吵了,也别闹了,爱花也消消气,听爹一句劝,闺女早晚都是人家的人,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懂事了,你哥的媒事一辈子定不好,你还叫爹娘活不叫?如果你有狠心,眼看着你哥打光棍,你不管,你爹啥话也不说了,如果你觉得我还是你爹,你就权当帮帮你爹的忙了,算爹求你了。中不?”

一家人都不说话了,只有闺女爱花低声啜泣的声音,她知道,爹妈已经狠心了,为了他的儿子,已经不考虑自己闺女的幸福了。

想到这,爱花揉了揉哭红的双眼,赌气地说:“你们看着办吧,我同意了,以后,我死活你们都别管了。”

“这妮子,长这么大了,真不知道好歹,给你找一个婆子家,一来帮了你哥的大忙,二来自己也有个家了,小妮家,嫁谁家不是嫁里,也不看看就咱这家,气死活人。”

爱花他爹把爱花数落了一顿,气呼呼地上屋去了。

赵爱花其实心中有自己的心爱之人,那就是齐河村西头路北的丁长有,丁长有比赵爱花大一岁,从小学开始,一直在一个班里学习,一直到初中,上学的时候,丁长有就很喜欢爱花,常常帮她背书包,有时该爱花在班里值日扫地了,丁长有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她,平时家里来了客人,给丁长有带来的糖果啊、橘子苹果啊等,丁长有常常背着爹娘,偷着给赵爱花吃。

赵爱花每次吃着丁长有偷给的糖块,心里总是甜滋滋的。后来上了初中,年龄大了,丁长有觉得再向小时候那样,偷偷摸摸地从家里把吃的偷给赵爱花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赵爱花也觉得有点太那个了,于是,丁长有也不从家里偷东西了,赵爱花也不吃了,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由小学时代的仅仅是喜欢,而变得复杂起来了。

等到初中毕业,二人的感情越来越近了,虽然没有明确具体是什么关系,但是,在两个人的心目中都已经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关系了,因为年龄还小,都不还意思说出口,可是,两个人心里想的却是都一样,就是那种你我都心知肚明的关系。

丁长有就是家里太穷,因为他的父亲的双腿,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家里没钱瞧,落了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的,也不能干什么重活,在那时候的生产队里,光干轻活是评不上高工分的,加之丁长有兄妹们多,因此,丁长有一家在生产队是出了名的救济户,丁长有初中一毕业,父亲就叫他参加了生产队劳动。

赵爱花也早早参加了生产队劳动。那时候,农村晚上经常放电影,特别是一到夏天,北庄不放南庄放,而且人们也都喜欢摸黑跑着甚至能够跑到三五里地的外庄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