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看向周鸿雁的胸口,没有伤,没有血迹;肩上也没有,再看脸上,面部完整;头上呢?伤口会不会在头上?周桂兰感觉腿部酸软乏力,索性坐在地上。

把周鸿雁的身体,往怀中扳了一下。伸出手翻看女儿的头发,中间的头发断了一些,两边的头发都完整无损。再看看脑后,也没有伤痕。

“哈哈哈……”周桂兰笑了起来:“鸿雁,鸿雁,你没有伤,你没有伤啊。鸿雁,鸿雁你快醒过来,你快醒过来,你快跟妈妈说说话。”

周桂兰头俯在女儿的胸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妈妈,你哭什么?”周鸿雁醒了,离开周桂兰的怀抱,站了起来,掠弓之乌似地扫视一下客厅,已经没有父亲的身影。

周鸿雁转而蹲下身,看着泪眼汪汪的周桂兰:“妈妈,你哭什么?”

周桂兰破涕为笑,伸出手臂,擦去眼泪:“是,我不该哭,女儿好好的,我哭什么?”

周桂兰站了起来,周鸿雁也站了起来。周桂兰看看周鸿雁,周鸿雁看看周桂兰。

周桂兰突然心一紧,猛地伸出双手,抓住周鸿雁,一下揽进怀里:“鸿雁,我怕……”

“妈,你怕什么?”

周桂兰的脸,不停地在周鸿雁头发上磨挲:“我害怕失去你,我怕你离开我。”

“不会的,不会的,妈,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周鸿雁边说边想起了,父亲指着自己的黑乌乌的枪口,泪水簌簌掉了下来。

看见女儿掉泪,周桂兰也忍不住落下泪水。

“鸿雁别哭。”周桂兰伸手去擦女儿脸上的泪水。

“妈,你也别哭。”周鸿雁伸手去擦周桂兰脸上的泪水。

“为庆祝李文清离开敢死队,干杯。”赵刚眉毛一扬,站起身,举起酒杯。

“为庆祝李文清回归士兵队,干杯。”蒲七甲随之也站起身,举起酒杯。

李文清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眼里泪光盈盈:“感谢大家,心里有我,也为我们三人幸福地在一起,而干杯。”

“干杯。”三只水晶杯碰在了一起,酒,在杯子里荡漾,笑容,在三个人脸上绽放。

赵刚喝下酒,放下酒杯,抬起头,看着李文清:“李文清,你说说,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花了钱,疏通了关系?”

蒲七甲听到此,咽下一口酒,也抬头看着李文清,眸子里全是疑问。

“那一套我不会,”李文清放下酒杯,摇摇头:“我这个人讨厌请客送礼,也不知道送礼怎么送。”

“呵呵,”蒲七甲嘴角一勾,浮起一抹冷笑:“我才想起,李文清是圣人,请客送礼这一套,自然是不懂。那些攀龙附凤,阿谀奉承的事,自然做不出来。就连将军的女儿,呵呵,都毫不客气地拒绝,佩服,佩服。”

“嗨,”赵刚饮下一口酒:“你别说,我还真的敬佩李文清,现在都是以金钱论英雄的社会,不贪图富贵的人不多,不抛弃自己的旧日恋人,更是难得,李文清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人君子。”

“哎,哪里,哪里。”李文清闭闭眼,摇摇头:“你们前几天,说我拒绝将军的女儿是傻子,今日又吹嘘我为圣人。我究竟是傻子还是圣人,你们都把我整懵了。”

“懵吗?”蒲七甲喝下一口酒:“没有绝对的傻子,也没有绝对的圣人。就象你,不攀龙附凤,显得傻里巴几的,但实际上,就是出污泥而不染的圣人君子。”

“呵呵,”赵刚不无揶揄地笑道:“对,就是一个傻里巴几的圣人君子。”

李文清嘴角一撇,浮起一脸的苦笑,摇摇头:“哎,不说这个了……这两天把人折腾的够呛。真的体会到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是啊,”蒲七甲咽下一口酒:“文清真是命运坎坷……但总算从敢死队归来了,我提议,再次为文清离开敢死队,干杯。”

“干杯。”

“干杯。”

三个杯子又碰在了一起,笑容又在三个人的脸上荡漾。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屋里光线一暗,刘阳从帐篷门口,走了进来:“为离开敢死队,干杯。”

三个人端着酒杯,看着刘阳,笑容消失,疑云渐起,寻思,这家伙进来干什么?

“你们把敢死队,看作是什么了,”刘阳皱起眉头,沉下脸,偏头扫视着三个人:“看作是送命的地方?你们这是犯了政治上的低级错误。敢死队,那是为雨水镇的幸福生活,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即使是牺牲了生命,那也是光荣的,伟大的,至高无上的。”

三个人放下酒杯,不言语,阴沉着脸,也不喝酒。

刘阳踱着步,他要把将军那里,遭受到的压抑的情绪,在这里尽情释放:“李文清离开敢死队,这是耻辱,你们三个人,在这里庆祝,更是奇耻大辱。本来是一件无尚荣光的一件事情,让你们给弄得进屠宰场似的。”

“……”三个人不说话。

刘阳睥睨着三个人,趾高气扬,怪腔怪调地说:“要不要我把你们三个人,全部送进敢死队?”

三个人低下头,象霜打了的菜叶。

刘阳更是一脸的得意,高声喊道:“李文清。”

“到。”李文清条件反射以的,站起身,举手行了一个军礼。

“现在命令你,把你的身高体重,哪里人,都写清楚,写完把纸条放在你上衣兜里,避免以后认错了尸体,明白吗?”

“明白。”李文清声音有点低沉。

刘阳给李文清递上纸条与笔,李文清无可奈何地在纸上写起来:

李文清:

身高1.73米,体重65公斤,家住天台山

写完,李文清把纸条折叠好,在刘阳虎视眈眈的目光监督下,折叠好,把纸条放进上衣兜里。

整个场面,庄重,肃穆,就象修女做完一场弥撒。

刘阳很是满意,看了看李文清头上的头发:“你现在去把你头发给理成光头,避免在战场上,被妖怪揪住头发,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