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这天,陆振华还剩下来的几个朋友都来祝贺,文震三人特意穿上文佩送的全套衣服,盛装出席。

李青松看了一圈,货品款式还算齐全,珠串、古币、奇石、手把件等一应俱全。

可是越看越不对劲,李青松皱眉问道:“老陆,你这不对啊,开张第一天,应该把好东西都摆出来,这是你文松斋的气派,好东西*藏起来可不行。像你现在这么寒酸的货底子,怎么留住大客户啊?”

陆振华笑了笑:“没有了,东西都在这了,确实寒酸了些,以后慢慢会好的。”

李青松皱眉:“不对吧,你的眼力没那么差,是本钱出问题了吗?”

陆振华笑得更开心了:“本钱没问题,我的眼力也没问题,是我拿出了一半钱给了文佩,她还想继续做服装生意。所以,我现在就只能进了些便宜货。”

文震不懂文玩的门道,过来除了祝贺,还有就是看看热闹。

一听李青松这话,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于是马上装成顾客的样子问:“老板,你这收不收东西啊?”

陆振华笑吟吟地看着文震:“收啊,不过太贵的小店买不起。”

文震也笑着与陆振华对视:“不贵,给钱就卖。”李青松好奇:“你要卖什么货啊?”

文震说:“也没什么,两块鸡油黄而已。”说罢,就把自己脖子和手腕上的两个串珠解下来,放在了柜台上。

杜德山和孟良超也都说:“哦,我想起来了,我这也有,是一串流珠。”、“对,我还有一把湘妃竹的折扇,还是盖了章的呢。”

李青松看着柜台上的几样东西:“嗯,不错,加上这些还算够点意思了,你看我的。”

李青松从身上掏出一件东西:“来,这个也放在文松斋寄卖吧。老陆,今次你劫后余生,祝你今后能够平安无事。”

说罢,李青松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玉牌。

这块玉牌是高冰种的和田玉,除了上端雕了花纹以外,玉牌的主体是平滑的一块,没有任何纹饰,寓意:平安无事。

陆振华看着桌上的几样东西,默默地转过身,仰着头背对众人,足足十秒钟。

此事告一段落,文松斋的生意很快就上了正轨,文震三人也着实清闲了一阵。

哪怕陋之堂的招牌高挂,可是鲜有人问津,为啥?输了呗。

没有人知道此中内情,大家都只传说:陋之堂全员都被一个叫詹姆斯的法师打败了。

虽然生意不好,三人却也不着急,对于他们这个岁数来说,已经算挣了不少钱了。

陆振华经常邀请三人到店里闲坐,顺便聊一些泡茶品酒的技巧。

有时候还会帮忙介绍一些祛邪、化煞、看风水的活,也能赚点小钱。

一直到了深秋入冬时节,陋之堂的门才又被敲开。来人正是老同学:汪语婷。

上次在邮轮上的时候,就能看得出她的状态欠佳,但还不至于现在这么夸张。

现在的汪语婷一脸憔悴,面容虚脱,要说她是有四五十岁都有人信。

若不是听出了声音,三人几乎都不敢认了。

汪语婷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我的样子没有吓到你们吧,出门的时候我已经尽可能画过妆了,可还是没办法完全掩盖。”

三人马上把汪语婷让进了屋里,请到沙发上坐下。

倒不是因为别的,真是害怕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有可能随时都会倒下。

汪语婷说:“你们三个也有些变化呢,文震更挺拔了;杜德山也更英俊、更自信了;孟良超,你更,更像了。”

孟良超自己也知道汪语婷想说什么,所以他打趣道:“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可爱得像猫咪一样的小姐姐喜欢我,一见我就追着不放。”

这话把汪语婷逗笑了,只是这笑声有气无力,还引起了一阵轻微的咳嗽。

汪语婷看了一眼那个树桩茶案:“哟,这个茶案有意思,没想到你们很会赚钱,品味也不错嘛。”

文震说:“不是我们买的,而是朋友送的。”

汪语婷一脸不信:“这个茶案怎么也得几千块吧,你们的朋友很大方嘛。只是为什么要把两个绿瓶子放在那,不觉得碍事吗?”

文震心里说:“区区几千块的茶案算什么,你要是知道这两个绿瓶子的来历,肯定能让你吓一跳。要是再告诉你这两个瓶子的用处,只怕你要吓得连门都出不去了。”

杜德山问:“你来找我们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汪语婷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茶案:“你们是不是帮那个朋友解决了什么非科学能解释的麻烦,才送给你们这个茶案啊?”

文震说:“算是吧,我们现在就在做这一行。”

汪语婷凄然一笑说:“要是早知道你们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在去北美的游轮上就该跟你们说的,也不至于绕了一大圈,平白受那么多罪。”

文震问:“外面是怎么说我们的?”文震是很想知道,陋之堂的名声在其他人眼里究竟是怎么样的。

汪语婷微笑:“那位新晋的北美第一法师对你们的评价颇高呢。”

闹了半天,原来是詹姆斯给他们揽的活。

接着,汪语婷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汪语婷来自一个富庶之家,其父母经营着一个很不错的企业,可是他们总是觉得自己还可以更进一步。

自己的能力有限,进阶的希望就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可是偏偏生的是一个女孩,女孩子也有利用价值,于是汪语婷的父母非常强势地给她安排好了人生的一切轨迹。

她不缺钱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

关于她人生的一切决定,只能由父母说了算。

由此,养成了汪语婷懦弱中略带些张扬的性格。

很早的时候,汪语婷就知道自己未来会怎么发展,甚至知道了自己的丈夫会是谁。

他叫曹子建,仿照的是才子曹植的名字。更重要的是:曹家有财有势,手眼通天。

十五岁的时候,汪语婷就见过了自己“未来的丈夫和公婆”。

她也是那时候,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自己面前一贯强势的父母,居然可以在别人面前这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