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心里非常清楚高培亮想说什么。
“有时间，高书记这么说就客气了，应该是我请你吃饭！”
哪知高培亮很坚决，“不！应该是我请你，这顿饭意义不同，是辽襄市领导和辽襄企业家之间的友谊互动。”
李志暗笑，“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找了个小馆子，其实高培亮想找好一点的饭店，李志却拒绝了。
他知道高培亮是个清官，手里也没钱，真要是一顿饭吃了一两千，估计他家两三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
况且李志虽然嘴刁，但是他并不挑剔，不说前世奋斗时候的事，就说这一世记忆中18岁之前吃顿肉都艰辛无比。
点了四个菜一碗汤，高培亮把司机和秘书都赶回单位了，他端着酒杯，“李董事长，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在辽襄提供了这么多的岗位，解决了很多民生问题。”
李志一笑，“高书记客气了，我本身也是辽襄人，为家乡人做贡献是我应该的。”
“干！”
“干！”
别看高培亮都四十岁的人了，喝酒还是有股冲劲儿的。
李志也发现高培亮是个性情中人，他暗叹，性情中人是好，可是不适合在官场，若是在江湖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两人喝了三杯酒后，高培亮突然道：“李董事长……”
“您太客气了，我要小您几岁，高大哥若是不嫌弃就兄弟相称！”
高培香一听这话心中陡然觉得很舒服，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得像李志这这样，办事干脆。
“那我托个大，李老弟，我有个请求。”
“高大哥啊，有什么求不求的，有话直说便是。”
“听说本芬的招标会你已经投标成功了？而且许诺给乔志云五年后本芬税收翻十倍的？这……这都是真的吗？”
即便乔志云这么说了，高培亮还是想问个清楚。
李志的手放在酒杯上转圈，“这事，是真的。”
不等高培亮说话，李志突然道：“高大哥，有些东西我没办法和你讲清楚，但是你和乔志云的事我很清楚。”
高培亮一怔，“你清楚？”
“关于你们政治斗争的问题我不参与，所以你无需担心我会偏袒谁的问题，高大哥，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想要一份那样的成绩……或者是比乔志云更好的成绩，可是高大哥，不得不说，乔志云更懂为官之道。”
高培亮听着李志前面的话松一口气，可是最后一句话李志说得很不客气，他心中微微不悦，不过脸上没表露出来，反而微笑道：“李老弟，那我洗耳恭听。”
深谙人性的李志自然能知道高培香的情绪，他严肃道：“我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不过为官之道无非要做到平衡二字，‘不患寡患不均，不患贫患不安’这句话哪怕今天也是有道理的，乔志云更清楚跟我合作给他带来的好处，给本芬带来的好处，所以在他权利范围内给了亿达集团足够舒服的投资环境。”
这话说完李志沉默不语。
高培亮听得出神，许久后他叹口气，“我若是以前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李老弟不要怪罪，李氏集团在辽襄已经算是老牌企业了，新生代企业需要照顾，所以我才给了那些小企业一些优待，让他们也能成长起来。”
李志笑了笑，“其实亿达也好，李氏集团也好，并不算是真正有根的企业，我请问高大哥，自你上任起可有任何个人或者集体找过你？”
“我不太懂，李老弟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奉京方面。”
“这……”
高培亮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收起戒备心，高大哥，你和乔志云不一样，乔志云所求的东西和你所求的区别太大了，虽然你们都是想往上爬，可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我的限制，你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就是桎梏，还是打不破的桎梏，你安心做辽襄的书记，我不敢说这是你的绝对上限，但也不会太久。”
高培亮实在憋不住了，李志这个哑谜打得他难受无比。
“李老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李氏集团在辽襄的税收很高，现在我每年纳税都是十倍以上的增量，李氏集团一家企业的纳税就占据了辽襄一半的税收，也让辽襄显出头角，可是高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已经有很多人嫉妒你我了，倘若我们把税收这部分利用到投资中？”
高培亮此刻才真正明白李志的意思。
李志要免税。
可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就像李志说的，李氏集团税就占据辽襄一半的税收，这是一大笔的政府收入，他不敢轻易做决定，但是他现在又不相信李志是为了个人利益说这番话的。
那李志是什么目的？